年初我打开了《去斯万家那边》的第一卷,但没想到当我合上最后一卷时,已经过去了七个月。于是,我完成了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次阅读。
当然,《追忆似水年华》这个翻译虽然很有诗意,但并不贴切。周译版的《追寻逝去的时光》更合适。整个阅读过程中,我随之在逝去的时光里徜徉。普鲁斯特的笔下,时间跳出了线性的轨道,被极度压缩或伸展,将数小时的回忆延伸至上百页,或把十余年浓缩在寥寥数行中。
在阅读开始时,时间慢得几乎静止,"马歇尔"通过文字打开了读者的意识世界。时间变得像果冻一样黏稠而迟滞,这种神奇的感受难以形容。就好像面前展开的是一个二维的大脑,具象化的思维允许读者自由穿行其中。随着阅读的进行,这片由意识构成的森林沼泽无限延伸,回忆的插入打乱了时间线,使其成为了时间和思维的迷宫。
直到第七卷,凝固的时间开始快速流淌,意识森林中永驻的雕塑开始迅速老化和崩塌。曾经被视为永恒的东西,轻易地逝去了。
人生太短暂,而普鲁斯特的作品太长。然而,用七个月的时间来领略普鲁斯特毕生心血,是何等幸运的事情。这样的阅读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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