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哲學家韓炳哲在這本書的前言中寫到:本書介紹的是一種陌生的文化,即被稱為"非本質的文化"或"不在場的文化"。對於西方文化的人來說,這種陌生文化會顯得非常奇妙。
對於在東亞文化下成長的人來說,以莊子為代表的"不在場的文化"絕對不陌生。然而,韓炳哲從質與非質、封閉與開放、光與影、智與愚、陸地與海洋、作為與發生、問候與鞠躬等七對反義詞的角度對比東西文化的差異,從空間、美學、思維、主動被動等方面闡述了"不在場"的概念,這讓在東亞文化中成長的人感到非常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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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文化中,以康德的幸福說為代表,意義和目標是重要的,存在即是行動,人生像矢量一樣被書寫。然而,老莊的人生是無關目的、漫遊的,老莊主張順應自然,而自然並不遵循敘事結構。自然能夠"抵禦意義危機,因為它是一種敘事危機"。西方敘事通過排除和篩選來創造意義,它縮小了世界。然而,莊子的故事中充滿了巨大的形象,如"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這些形象如此巨大,超越了篩選,消除了差異和邊界。這種與世界的關係是獨特的,個體不依附於世界的某種區分,"道"也是如此。"道"完全把世界內化,不是顯示不朽和超常,而是展示流動,與事物的變化保持一致。"不在場"是自我與他者無區別。我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需要,只是把天下交給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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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築中,西方追求封閉和完整,加強空間的內在性。普魯斯特在寫作時把自己封閉在有三層窗簾和軟木板密封的房間裡(在《沈思的生活或無所事事》中提到,《追憶似水年華》的開篇名句描述了他在房間裡睡覺),教堂更是典型的例子。教堂的四方都與外界劃清界線,"在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中展開",從入口開始,越往內越窄,預示著收斂心神。美麗的彩繪玻璃窗原本是為了阻擋自然光線,讓窗戶只隱約發出微光,完全隔絕外部世界。希臘神殿則是完全開放,讓神聖之風穿過神聖之物。東方的寺廟既非封閉也非開放。"它的空間更多是空的"。寺廟經常與林相連,被群山所掩映。寺廟中有許多由宣紙製成的門,宣紙呈霧面,像海綿一樣吸收著被低矮屋頂削弱的光,光線在紙門前停下來,靜止不動,像一片寧靜的水域。宣紙的白色也是一種無區別的顏色,展現了一個不在場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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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插花藝術。插花的目的是"使花復活",也就是超越花的自然凋謝和死亡。插花的花朵盛開不是永恆的,而是一種反自然的生命力。同樣,枯山水通過碎石營造出水波紋的線條,散發出不在場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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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重力是西方文化的靈魂。克勞斯特認為木偶是神性的,木偶戲演員通過操縱它們的線條,使它們摆脱了物理的慣性,來自上方的垂直力大於來自下方的重力。然而,在東方,如日本的舞蹈和韓國的僧舞,舞步被拉長成一根盡可能水平的線條,以極慢的節奏進行。東方是與重力親近的,它追求與世界的重量相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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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炳哲認為將莊子的大魚與"利維坦"相對比是不恰當的。莊子的大魚中包含了某種比例的反轉,魚的超大維度並不是為了創造一種崇高感,這種崇高感是在它置身於明顯的光芒中時、超出美學評估的想像力時自然產生的。大魚和海洋交織在一起,包含萬物,海洋對它不構成威脅。而"利維坦"則是一種反抗創造的海怪,在西方的語境中,海洋象徵著威脅神聖秩序,"利維坦"引起的是創造和混亂。
然而,從鮑伯·迪倫的傳記電影《我不在那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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