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睡不着了,拿起看了一半的《鹦鹉暂停刷牙》,刚好读到树懒收银员。书里说,“机械,就无法专注,还会变自私。慢一点不怕,心里装着别人,马虎都可能痊愈”。
莫名被感染,于是起身,拿出昨晚剩下的面在炒锅热了,切了两颗刚刚变软的桂七摆在餐盘里。队友简直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说:“感觉今天早上时间变得好慢啊”。
是啊,已经有多久没有早起给家人做一份早餐信誓旦旦的因为工作或者所谓的独处时间每天熬到半夜,以至于早上赖在床上拖到不能再拖再爬起身,别说认认真真准备一份早饭,上班上学的慌乱似乎都与我无关。
直到被树懒收银员所触动。也正如麦兜的橡皮擦,完美已经存在并被拥有,那么“眼下的每一个人,都轻拿轻放,是因为珍惜而不得不慢一些”。机械的忙碌里忽略了周遭人的感受,为了一种自我平衡不肯多在家庭的天平上多放一点点砝码,构造一个看似充实严密的价值观城堡,缺缺少灵魂与核心的闪光点。所以,我的存在是为了什么呢自己还是家人,同事还是朋友。
作者黄金狗在短短的一本小书里设计了很多情节,都是为了弄清一个问题:一个人究竟是如何被另一个人深刻影响的阿狗在哲学家口罩之前的“怂”和带上口罩后的“怼”又到最终丢弃口罩,在我看来是他最终丢掉了一种没有人情味的冷静客观而回到烟火味的一轮验证,人终归是一种群体动物,尽管总是嚷嚷着自由与自我。就像我,捧着本书试图寻找精神的归宿,却一次又一次被书中的情节引发质疑和反省。
《上了回当》里阿狗与鲜桂圆关于友情的争论:“你确定你期望Perlumi为你做的,还有她虽然没那么舒服,但依然为你做了的,是处于友情而不是处于善良吗”不得不承认,哲学家实在非常犀利,但可惜的是,又让人觉得实在多余。这种掺杂多种情感因素的友谊并未一种可以客观解释的范式,套用任何一种理论都能合乎当下的某种心境。或许并不关乎善良,也不关乎付出,只是一种情绪的冲动。这种数不清道不明的问题若非要冷静的分析,结局就是关系中新生的芥蒂。就像站在男主人肩上模仿刷牙的鹦鹉,既然享受的是一种与人相伴的满足感,又何必在乎刷的到底是不是牙呢。
《吐了口羊肉》里,则是在亲人范畴内的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牵绊。这个情节导向了我阅读的同一个指向:自己要的到底是个自由和自我,还是置身于社会关系中的安全与安心同时,为了这个安全与安心又能进行多少的妥协与让步呢。
阿狗的友情、爱情和亲情,阿狗的工作圈、朋友圈和家庭圈,在几个小小的场景里呈现出一场纷繁复杂的思想碰撞。这种碰撞中,不同人的认知必然有不同的结论。但于我看来,却异常认同作者对诺瓦利斯“哲学是真正的思乡,一种随处都要回家的冲动”的阐述——我们渴望会到的“家”,是世界这个整体本身,或者是我们在世界这个整体的存在。是此时此刻,活生生的我们,用以对抗死亡的动力;对抗终将被虚无消解掉一切意义的根由。
感谢作者黄金狗,身为哲学专业人士,却在这样一本没有提到任何哲学家大名与代表思想的小书里通过主人公的碎碎念让我感悟到哲学的实用性——与往日疏离在家庭之外的自己说声拜拜,可能就在清晨早起的一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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