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云南省博物馆,没想到排队的人有这么多。不过为了那几件滇风独特的青铜器和远道而来的法门寺地宫以及何家村金银器,排半小时队又算得了什么。这些物件以后都不会再有。硅基时代来临之后,一切化归虚无。此时的陈旧自然更是可亲可怀。
晚饭和温老师小聚,一锅菌汤。几句闲话,配得上窗外的清凉微雨。夜阑人散,沿翠湖散步,更有读坡仙《永遇乐》的美好。回想白日所观陈迹,虽皆静止无言,却亦如一段一段掌故,讲说属于自己那个时代的热与冷。
说到掌故,默存公有一篇文章标题很怪,叫做《一节历史掌故,一个宗教寓言,一篇小说》:“诺法利斯认为历史是一个大掌故,那种像伏尔泰剪裁掌故而写成的史书是最有趣味的艺术品。梅里美说得更坦白:我只喜爱历史里的掌故。在史学家听来,这是文人们地地道道的浅见薄识,只追求小趣味,看不到大问题。十九世纪初的文人还敢明目张胆那样说。在人文科学里,历史也许是最早争取有科学性的一门,轻视或无视个人在历史上作用的理论已成今天的主流。史学家都只探找历史演变的规律、模式或韵节了。要是现在的文人肯承认兴趣局限于掌故,他多少得赔着笑脸,带些自卑的语气。不过,假如他说自己专为看故事才去读宗教经典,他一定理直气壮,对宗教学家甚至信徒都不会心虚道歉。这种分别对待的态度很可以测验当代学术里的舆论气候。”
滬上陸公子的札记集《不愧三餐》也相当于是谈掌故的名作。书中有《关于掌故》一则。陆公子说“关于掌故的论述,最为全面的要数瞿兑之为徐一士的《一士类稿》所写的序言,可以说是一篇掌故学概论。瞿在序言中说:从大体说来,通掌故之学者是能透彻历史上各时期之政治内容,与夫政治社会各种制度之原委因果,以及其实际运用情状。”
读到这一节是很觉惊喜。至少是能和陆公子所见略同。《一士类稿》读大学时从图书馆借来浏览,对正文里晚清名臣名士的掌故提不起太大兴趣,反而把那篇序言全部抄到了本子上,以为真是写得透彻。
后来读到袁一丹的《瞿兑之:一九四〇年代掌故学何以勃兴》,分析这瞿先生的掌故之学更为细致:“瞿氏自称四十岁以后,专志于史。除了个人的读书趣味,瞿兑之治掌故学的极大便利在于他的家世及人脉:幼随京邸,稍习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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