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原则,只有事故;没有法律,只有时势;高明的人同事故跟时势打成一片,任意支配。倘若真有什么固定的原则跟法律,大家也不能随时更换,像咱们换衬衫一样容易了。一个人用不着比整个民族更智慧。”
没有信仰总是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沾沾自喜。他们总是喜欢仗着自己的所谓“人生哲理”去投机取巧、占小便宜,以为自己机关算尽自认可以掌握天机、高过上帝的眼睛。但往往落到毁灭的下场,上帝会给他降下公正的业力回力标。
而一个信仰崩溃、信任缺失的社会却到处充斥着高马基雅维利主义者。他们没有道义只有利益,他们没有公平只有算计。他们活在世间不信任任何一个人乃至血亲,唯一信任的人自己。管理与被管理的人、甚至所有人彼此之间都互相视为仇敌。他们的法律是统治者的一言堂,是通过暴力威慑“畏威不怀德”的群氓的武器。这样的法律从来不是集体原则的体现,因为这批人之间根本没有原则。他们会嘲笑相信神明的人愚昧封建、嘲笑恪守成规的人呆板无趣。你跟他们讲道理他们是不会听的,因为打从一开始他们便不打算包容别人理念,而是试着同化别人。但是当你拿着棍棒在他们面前,他们马上会对你媚眼相待、俯首称臣。这样的社会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人类勇气与德性的最低下限
在巴尔扎克先生所生活的19世纪的法国,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巴黎的贵族过着奢靡的生活,贵族家的男儿学会怎么样穿着自己的金缕衣、打磨自己的马靴,却忘记自己的祖先是如何通过刀剑、牺牲,保护一方领民的安居乐业。忘记自己的祖先是怎么在上帝面前去进行一场公义审判,在地上履行着上帝的旨意。他们贪生怕死不愿进入战场,他们靠在法国外省的土地收着农民的巨税去巴黎挥霍,却不懂安定一方。他们学会的只是如何在巴黎的交际场讨好有七八个男朋友的自由主义贵妇、学会如何通过赌场上的豪赌获得巨额的财富,最终沦落到人财两空的可笑进地,身为上等人却没有上等人所要履行的义务与拥有的德性,身为男人却没有扛起枪的勇气与安定家人的责任,也无怪乎法国社会的撕裂与一百多年的革命。对比同期的英国大概可以理解为何世界历史的进程在于英国而不是曾经盛极一时的欧洲霸主法国。在反法战争期间,英格兰出得了威灵顿公爵这样的出身高贵、德行高尚的绅士将才,而全法兰西满朝“特”姓人士却只能依靠“科西嘉岛的怪物”,出身卑微的低级军官拿破仑挽救岌岌可危。
当我们把眼光回到《高老头》这篇小说当中,回到开头的那段话。这是江湖好汉(也就是黑社会)伏脱冷这位社会老油条对初入的巴黎的、渴望阶级翻身的乡下穷大学生拉斯蒂涅的一段忠告,而这也是一个专制与肮脏是社会的真实写照。社会的法律不是集体发自内心所遵守与确立的原则,而是专制体系的一言堂与社会披着的“外衣”。人们可以灵活地更改自己的原则与底线,如同“更换衬衫”一般。但这不是某位暴君所导致的,而是源自这个集体里每个个体的失职。男人没有男人的责任,女人没有女人的义务。
小说结尾以一段简短而又辛辣的讽刺收尾:“现在咱们俩来拼一拼吧!”然后拉斯蒂涅为了向社会挑战,到特·纽沁跟太太家吃饭去了。开放式的结局读起来是如此的意味深长。
拉斯蒂涅口口声声说想要实现自己的野心与抱负。最后却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贵妇人身上,最后沉沦。他看不上虔诚善良、温柔专一、情感真挚的木材大富的女儿维多莉,却喜欢一个饱学拉丁文、曾交往过七八个男朋友、巴黎社交场上的贵妇人、有夫之妇特·纽沁跟伯爵夫人(高老头的不孝女儿)。也许作者通过伏脱冷之口,冥冥之中预示了拉斯蒂涅的结局:被贵妇人玩弄自甘堕落、最后一事无成,成为社会上边缘人,成为又一批的“伏脱冷”。看似开放式的结局却似乎早已注定。
虽然小说里充斥着巴黎的纸醉金迷、人情淡薄、亲情丢失。但是却可以通过主人公拉斯蒂涅与家里人的通信看出,真善美依然存在于法兰西的外省与乡下。主人公的亲人依然保留着有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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