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是一本迷雾般的小说,因其特殊的叙述结构让我深感印象深刻。这本后现代主义作品打破了传统线性叙事的时间流,并在不断中断的叙述结构中反复重复。我深陷迷宫般的阅读体验中,却因其独特而不舍得放下。
对于不同叙述结构的小说,我曾读过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洛丽塔》,它采用了纯单人视角的叙事结构;还读过伊恩·麦克尤恩的《赎罪》,它使用了多人视角下不断叠加的叙述方式。而卡尔维诺的《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则摆脱了常规的创作阅读思维,除了使用第二人称自叙,还不时地切换成作者、读者和文本主角的叙述。主人公和读者之间的交替,有时进入,有时旁观,带给了我独特的阅读体验。
这本小说的大框架是一个男读者在寻找书和寻找女读者的故事中嵌入了十个小故事。这些小故事只有开头没有结尾,男读者的寻书过程总是陷入一个混乱又接着另一个混乱,而这些混乱又是由一位从未真正出场但不断被提及的译者艾尔梅斯·马拉纳引起的。再加上叙述人称的转换,我在十个故事中不时地与阅读的“你”进行交流,让整个阅读过程更加扑朔迷离。书中还有关于著名作家西拉·弗兰奈里的创作描写,他是一位陷入创作危机的作家,他羡慕每天在阳台上纯粹享受阅读的女孩,还想象出了与多产作家之间各种冲突和融合的情节,甚至有了外星人加入的奇思妙想。当宇宙在写作时,叙述将成为一种无人叙述的行为。这些都反映了卡尔维诺在创作上的探索和追求,他希望克服自身的局限性,消除作者的存在,让每位读者在阅读文本时找到属于自己的理解。
每个小故事都只读到高潮部分就戛然而止,然后开启下一个故事,但始终无法读到结局。对于想一探究竟的欲望总是被打断,然后在无限的可能性中自己品味摸索。如此循环往复,几个层面交错存在,这样的叙述方式能够拓宽思维。正如书中所说,未言明的比言明的空间更大更多。每个故事都可以看作独立的文本,又可以串联起来。例如: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在马尔堡市郊外,从陡壁悬崖上探出身体,不畏寒风和眩晕,凝望着黑暗之下,在交叉网中,在月光照耀的落叶上,在空墓穴周围。这个串联后的句子又是一个没有结局的开头,所有书籍的下文都在彼岸。卡尔维诺借西拉·弗兰奈里之口说:“我想写一本只有一个开头的小说,或者说,在故事展开的全过程中保持着开头时的那种魅力,维持读者对具体内核的期望。”这本小说无法追寻,没有下文的故事,就像这个多元化的世界里,徐徐展开的日常生活只是其中一个断面,纵横交错的层面才是生活的本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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