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人是当代诗人中少有的依靠智性成功地完成自己诗歌建构的人。即便是在那部热烈乃至疯狂的爱情诗集《致L》中,也随处可见智性的光芒,他用诗歌超越情感,完成爱情的一种方式。当他可以以智性面对爱情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以智性完成诗歌建构了。读南人的诗歌,我常常会想,成为一个独特的智性写作者是不是本来就是一种宿命。南人在大学期间因为对文学的热爱,执着地完成了从化学系到中文系的转系。开始诗歌写作的时候也许就携带着理工科的基因,从而使得智性成为他诗歌的底色。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文学发生学课题。
然而,南人的智性诗歌建构并非简单的线性逻辑或纯粹的理性构造,而是通过智性将现实推向了超现实、荒诞和幽默。他将悲剧演绎成了悲喜剧乃至喜剧。当人们读他的诗而忍俊不禁的时候,他的文字表面的运行却是不动声色一脸认真。这是只有大智若愚之人才能做得到的,而南人做到了,他的胖脸也确实像个已经悟道的大智高僧。
新近出版的诗歌绘本《痛苦典当行》是南人的一部诗歌精选集,收录其中的作品非常集中地体现了南人的诗歌特征。例如《洗脸》、《跳楼记》、《酒鬼》等作品,通过智性将现实推向荒诞,并在荒诞中更加深刻地穿透现实,是典型的南人风格。而这种智慧几乎充满了他全部的诗歌写作。无论是经由语言的推演还是通过感情的生发,都会产生出人意料的效果。不仅会引发会心一笑,有时还会带来强烈的笑果。例如《三个胖子》所制造的喜剧现场,以及《情人节前夕的两声鸟叫》处理的情感心理的微妙。尤其是对生活与生命中的小细节的发现与关注,几乎让南人可以无处不诗,如《命如蛐蛐》、《返猪现象》、《马航》、《门牙》等作品。
南人诗的另一个显著特点是以短见长。这首诗集同名的超过三十行的《痛苦典当行》在南人的诗中是少数派。它是他智性诗歌的另一种建构方式,即严密的逻辑建构。《痛苦典当行》是发现更是思考,是推演也是叙述,这是一个复合的南人。多年前我曾经评价南人的诗歌:一直在写两个字——悲和哀。《痛苦典当行》这首诗,即是悲和哀的典型。由悲而哀,是南人智性诗歌的底色。他心怀大善,悲天悯人,这是南人诗歌的底色,也是他人的底色。
(文中提到的作品,均出自南人诗歌绘本《痛苦典当行》,未作引用,是希望读原作品原味,更能领略南人奇妙的诗歌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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