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代曾渴望成为诗人,但未能实现,他的作品充满了已经消失的古雅意境。他也是一位夭折的牧师,作品中充满了宗教教义,无休止地描绘着违背人性的教条理论,人们或许能在质疑与反抗中获得启示,或被时代所束缚。哈代的作品展现了感性与理性的平衡,空想与现实的冲突,工业替代农业带来的变化,以及思想认识与自身局限性所带来的行动矛盾。
哈代在作品中更注重人物精神世界的描绘。人的思维有感性和理性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在三位主人公身上的平衡与矛盾成为了驱动情节发展的最重要关键点。感性是人类最朴实天然的情感表达方式,它不含世俗成分,是纯粹的人类情感体现。苔丝是大自然的化身,在马勒村时身穿白衣拿着柳条,未经变故与坎坷,她是大自然色彩最初最本真的体现。在塔布篱牛奶厂的经历则达到了巅峰,爱恋如阳光风雨带来的喜悦令苔丝复苏,虽然失去贞操带来的恐惧与自卑将她撕扯成痛苦和纠结,但同时也反映了苔丝对安玑爱情的强烈渴望,预示着她在安玑抛弃她之后的想法与行为。比如,她去克莱家向他的父母打听消息时,遇见了安玑的哥哥和曾与安玑订婚的翔特小姐,他们揶揄着安玑换下的旧鞋子,苔丝便将这种揶揄转移给鞋子的主人——自己。传统观念和安玑的抛弃让她内心深处感到自己应当受到鄙视,不由自主地把情绪放大、情绪化,失去了理性判断。苔丝在回家的路上“我天生就是完全趋向改造宗教的方向。”他的性格中理性部分占主导地位,哈代细致地描述了安玑性格的变化,他自诩为开明、坚持原则、拥有求知自由;然而在处理苔丝的问题上,安玑也表现出受限于成长环境和所受教育的陈腐一面。仅仅因为理性,无论他内心挣扎到何种程度,最终他都会选择理智的道路,就像他在深夜梦游时,流泪将他理想中的妻子埋葬,依然没有改变抛弃苔丝的决定。苔丝和安玑对彼此的看法,都将对方置于自己构建的想象之中,导致了想象与现实的错位。安玑选择放弃宗教而选择农业,随着农业文明的浸润,安玑的思想逐渐发生了变化,他爱上了大自然的化身苔丝,就像他爱上农业之于大自然那样亲切。有趣的是,在与苔丝交往的过程中,感性支配了安玑的心,他对苔丝的爱偏重于理想和空灵,认为苔丝从外在到内在都是完美无缺的,却忽略了苔丝一次又一次的突然拒绝和自我厌恶的表现,这是她受到性侵并且失去贞操后的必然行为。然而苔丝无条件地崇拜安玑,“她本想向上帝祷告,但实际上,她真正哀思的,是她的丈夫。”苔丝对于基督教常常保持信任,偶尔会抱有疑虑,但却没有深入探究,有一些习惯成自然的愚昧和懵懂,导致被宗教教义伤害。在一段描写中,安玑与上帝同时被置于一个层面,这表示了她对安玑的强烈崇拜,“过于凶狠、过于猖狂、过于自毁的”崇拜不是人能承受的。安玑代表的是苔丝不了解的世界,她把这些归纳为好的、对的,即使亚雷提出对苔丝的“未被考虑”和“非理性”的爱,苔丝也不会理会。这种崇拜和盲从使得苔丝在被抛弃后不断施加精神压力,最终崩溃。
哈代在作品中描绘了乡村自然和田园,与此同时,工业机器的描写也是全文中最明显的喜恶之分。机器是“残忍的红色机器”,使机器工人像在伺候“地狱之王”一样,哈代笔下的工业具有极度残忍和可怕,棱柯槐的农活需要依赖机器进行,这使得苔丝这个大自然的化身仿佛被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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