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寄：汪曾祺经典作品集（全6册）》汪曾祺经典六册集：人生箴言

文/舒念

人生如寄，多忧何为。

汪曾祺的作品一再出版，几乎各个出版社都有自己的一套汪老文集。文通天下今年又是一套汪曾祺小说作品集，取《人生如寄》的标题。看似说时光流逝，人生苦短，但想起这句的历史出处，其实是说人生短短，何必忧心。正合了汪老的人生态度——随遇而安，万物有趣。

《人生如寄：汪曾祺经典作品集》共6册，包含了《大淖记事》《受戒》《异秉》《鉴赏家》《匹夫》《八千岁》。故事各具风格，但都带有他独有那种白描似的写法。故事的人物，人生生活的场景，都像是我们在回忆里勾勒的一样，像小时候走过的蜿蜒小道，像第一次游览的江河湖海，像纪念日里的无限深情。跟着这样的氛围，我们走进小说的世界。

小说原本也是立足人间百态，或许汪曾祺在创作的过程就是对回忆进行加工。于是这些场景呈现出一种雾蒙蒙的淡雅，人物也没有什么鹤立鸡群的样子。再特别的人，放在汪曾祺的小说里，也不过就是我们曾在路上偷偷打量过的人罢了。他们是地域或时代背后的人，是不同性格的人，但都是淳朴而普通的人。

汪曾祺生于江苏高邮，也是江南水乡。他总是很喜爱家乡的样子，常在自己的作品中介绍家乡的故事，即使那些没有言明的故事里，也总是带着水乡的味道。像是悠悠乌篷船，总在曳曳水波荡。哪怕你不生长在水乡，也能感受到一种思乡的味道。

《鉴赏家》的故事就是这样，汪曾祺悠悠地讲述自己生活过的地方，那里的所见所闻，人物众多。每个人都是一个故事，但故事却不因某个人而推进。连《异秉》也有这样的气质。明明是讲述市井人物的故事，但是他们好像都是一个地方或是一个时代的影子。我们感叹于故事的同时，更想去亲身看一看那个灵性的地方，这是汪曾祺给所有读者留下的念想。

《大淖记事》和《受戒》的故事更加有趣。汪曾祺的写作没有明显的性别符号，或许是心态真的平静。他只是体会世事生活，并不是展示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差异。所以这里的爱情故事都纯洁地令人不敢相信。《受戒》表面讲的是小和尚的爱情故事，却真挚地让人想要流下眼泪。或许在真实的人生中，本就分不出个是非对错，只有对生命的热爱，让我们做出最直接的选择。

我们常常分不清汪曾祺作品中的虚实，每个故事都像是真实存在过的，因为其文笔的干净简洁，似乎不是在描绘一个不存在事情。《八千岁》里也是讲述许多不同性格的人物，他们的故事仿佛都是真的。汪曾祺只是用笔记录了他们生活的一段，剩余的内容只有靠我们自己的想象去完成。

汪曾祺描绘的时代过去了，但是他的作品依旧令人爱不释卷。你很难找到第二个这样的作家，但偏偏他从不浮夸自己。他说，随遇而安并不是一种好的人生态度。这是在无法改变现实生活状态后的一种卑微选择。但他也说，生活是很好玩的。无论在哪里我们以好玩的心态面对生活，很多问题也就迎刃而解。我们固然要争先恐后，但若自己无法成为领跑的人，那么在队伍的后面，生活也安排了许多精彩。你需要的更多是体验与感受。

“人生如寄，何事辛苦怨斜晖。无尽今来古往，多少春花秋月，那更有危机。与问牛山客，何必独沾衣。”

面对生活的问题，我们已经读到汪曾祺的回答。时光变迁，不变的是我们读到这些故事的感动。风景今朝是，身世随它去。人生已如寄，何事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