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山庄的两篇不同篇幅

我最喜欢的两个篇幅是《呼啸山庄》中的凯瑟琳的告白和临终前与希斯克利夫的会面。

今天去读一本充斥着“没有我的灵魂我活不下去”的书似乎不合时宜，因为现在的爱情观和19世纪完全不同。但是，如果你反其道而行之，阅读一本讲述不可理喻、宿命般的爱恋与痛恨、不顾一切的狂野、极致热烈的爱之书，那么就更有意思。

凯瑟琳的告白是故事悲剧的开始。她以树上的叶子和地下的岩石来比喻埃德加•林顿和希思克利夫在她命中的份量。这段直白、野性的片段即便世上最冷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这段话和她现实中选择嫁给林顿的决定形成巨大反差，促使了她本人、呼啸山庄、画眉山庄近乎所有人的悲哀结局。

希斯克里夫在凯瑟琳的告白中就已经表达了自己的复仇心态，即：“假使其他一切都留下来，独有他给毁灭了，那整个宇宙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陌生人，我再不像是它的一部分了。”这不仅是她自己人生的注脚，更是对希思克利夫扭曲毁灭的精准预言。

凯瑟琳和希斯克里夫是同一个灵魂的两瓣，两个肉体的统一。两人的责怪、忌恨、卑劣、苦恋如出一辙。希斯克里夫看到凯瑟琳行将就木，即便痛不欲生，嘴里仍说出与恶毒诅咒并无二致的话语。一方面想到凯瑟琳死后他将独活于世，另一方面她的死并没有带走他的仇恨，反而更加倍。在往后十八年，孤独感和陌生感如惊涛骇浪拍打沙滩般冲击他的内心。当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离开时，他的灵魂也失去了另一半。

虽然不是一个恰当的联想，但我想起三毛在《不死鸟》中对荷西表达想念的动人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