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牧场是作者根据出版社的请求写作的命题“作文”,讲述了跟随牧民进入冬牧场前后的故事,揭开了游牧民族在冬天的真实生活面貌。故事从进入冬牧场前跟随牧民挑选物资、准备,到提前进入冬季居住点地窝子做准备工作,再到在冬牧场生活的日常琐事和活动,身边的人物性格特点和“我”探索与感受等,最后在牧民们向夏季居住地点迁移时,“我”离开的整个过程。作者的朴素描述加上真挚的抒情扣人心弦,从善于发现美的人眼睛里才能看到更美的风景。
前三章的描述让人仿佛回到读《撒哈拉的故事》时的感受,作者笔下的人、物和事是那么的新奇、有趣,表达的情感是如此的欢快、明亮,让人深陷其中。在第四章,作者避风一转,谈起了自己这片冬牧场是游牧民族的根,是游牧民们的家,而作者在这片荒原是没有家的、没有根的、是漂泊的,表面上看似一起相处一起生活,实际上是无法真正融入其中的。作者讲述到“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我依赖随波逐流和自然而然,我只能以不突兀和不冲撞来获取信任和安全感”。这一章的描述使得对整个冬牧场生活的描述才显得真实和全面,这种生活和血缘、习俗等深深交融在了一起,是“外人”无法真正领悟和体验的。
李娟的文笔十分真诚和优美,读起来每句话仿佛都能将人带入冬牧场的荒原中,每个词都是那样的合适。
荒野:“唯有在荒野中,人才能强烈体会到一个词:地心引力。大地是最大的一块磁石。生命的世界只有薄薄的一层,像皮肤紧紧贴附在大地上,一步也不敢擅离。哪怕是鸟儿,有翅膀的鸟儿,大多时间也是双脚漫步在大地上的,就算是飞过,也是紧贴着大地低低掠过。”
寒冷:“这寒冷不是晴天霹雳,不是莫名的天灾,不是不知尽头的黑暗。”
生存:“若是在城市里,若是在人群中,当生活陷入绝境时,还能伸手乞讨,还能在垃圾箱里翻找废弃物。在那里,人永远都有最低限度的生活保障,永远都有活下去的机会——在那些地方,“活下去”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获得更好一些。”
宁静:“天空下最大的静不是空旷的静,不是岁月的静,而是人的静啊。”
放羊:“羊群之外,满目天空、流云、白雪、黄沙,再无一物。心想:这就是放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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