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正在公园长椅上发呆,突然听到有人喊出“奥兰多!”伦敦下过雨后总是格外潮湿,所有死去又活着的人们,那些一经说出就不存在的话,又被安回了各自原先的位置。人们会为了词语的堆叠而欣喜,就像他们推开窗户,为撑起的雨伞们赞叹潮湿的空气一样。一辆飞驰的黑色马车穿过迷蒙的雨雾而来,城市又在奔跑,转动着它早已生锈的圣光。
奥古斯特·雷诺阿则盯着画布描绘一位贵夫人的裙摆,他小心翼翼地在画布上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的颜料,雕琢着这份未曾沾染尘埃的纯净。裙摆曾在某个无人的教堂中旋转,在孜孜不倦、一丝不苟地描绘着满是孤坟的荒原,与生命永远分离的荒原。而现在,在他眼前的只是贵夫人的裙摆。是的,它毋庸置疑是贵夫人的裙摆,是贵夫人去动物救济会时常穿的裙摆。“很久没穿了。”老妇人躺在汉普斯特格的松树下,又想起以往觥筹交错聊着黄金供给、货币发行量和出生率的酒会。斯莱恩夫人想起了那间不曾存在的画室,密不透风的潮湿又来了。
雅各从公园的长椅上站了起来。“外套也是干的。”帕特农神庙的风一路吹到这把长椅上,夕阳下石柱缓缓阖上了眼睛,远处的炮声接二连三地传来,缠绵的男男女女被光影隔离。一双旧鞋静静地躺在荒原的某处,青蛙满不在乎地路过,被带走的沙石悄悄地滚落进海里,缠绕着水草,海尽数容纳。
奥古斯特·雷诺阿完成了《青蛙塘》的最后一笔,他看着水面的倒影,想起很久之前被刻在教堂墙壁上的耶稣,那些预示着主的光芒万丈永不可磨灭的湿壁画。是什么构成了永恒——色彩吗。莫奈的画笔敲了十二下。斯莱恩夫人的画室应该有扇窗户,莎士比亚的妹妹在楼下喋喋不休,英镑比信件还要随意地摆放着。树叶又似乎都竖了起来,致辞在视线外的某处滚落进海里。海尽数容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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