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81
要了解一个城市,较简便的方式是探索那里的人们如何工作、如何恋爱、如何死亡。
P82
由于缺乏时间,也缺少思考,人们不得不相爱,而又不知道在相爱。
P98
问题:怎样做才能不浪费时间?答案:在时间的漫长中体验时间。方式:在牙医的候诊室里,坐在不舒服的椅子上度过几天;在自己的阳台上度过周日的下午;听别人用自己不懂的语言作报告;选择最长的路程和最不方便的铁路线旅行,当然还必须站着旅行;去剧院的售票窗口前排队却买不到票,等等。
看似浪费时间的方式,才能帮我们更加深刻地意识到时间的价值。在这些极度艰难的情境中,我们更加强烈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我们更深入地审视自己的生活;我们耐心等待,更加从容地面对挑战;我们从未如此深刻地铭记时间、体验。
P133
他的痛苦俯拾皆是,他的惆怅人皆有之。
Idon'tbelieveanyonecanunderstandanyone.
P171
“教您这一切的是谁,大夫?”他立刻得到了回答:“是贫困。”
教会了他对未知的恐惧、对人的尊重。
p177
他没有别的,只有一颗比较善良的心和一个看似滑稽的理想。这一点将使真理回归原有的位置,使二加二只等于四,使英雄主义恢复它应有的次要地位。
P197
“人并不是一种理念,朗贝尔。”
至此,记者仍将自己当成了局外人,认为只有身边的爱是重要的。而与鼠疫斗争是为理念斗争,是一种英雄主义。人一多就会变成抽象地数字,但医生却能看到其中每一条鲜活的、被病痛折磨的生命。因此他提醒记者,这不是英雄主义,而恰恰是人本主义。
p215
他扮演的角色只是诊断、发现、观察、描述、等级,然后判死刑,这就是他的任务。
当治病成了流水线,那么生命也会变得像物品。里厄是一个西绪福斯式的“英雄”,可惜生活的意义不会存在于日复一日的荒谬之中。荒谬是一种落差感:我之所想所做与世界的反馈之间的巨大落差。认识到这种荒谬感后人生是否还有意义?加缪说,坚持推动巨石是对荒谬的反抗,他告诉我们去反抗,越是没有意义,越是要过。
P240
不能按平时的狭义来理解他所谈的全盘接受的品德,这里讲的并非庸俗的逆来顺受,甚至不是勉为其难的谦逊,而是屈辱,是受辱者心甘情愿的呢屈辱。
像是亚伯拉罕献子,全盘接受意味着信仰已经超过了普遍道德。神甫决定舍弃道德、伦理以成就信仰,这也意味着他已经准备好了自我牺牲,成为一名殉道者。
P269
“啊,大夫,我多么想学会表达!”格朗的创作一如他对过去的挣扎,他大概意识到了生命的无常或是其他什么,他试图以文字传达,却不知该如何表达,永远都在修改同一句话。他想通过创作弥补与妻子的距离,但生离死别之际,他也意识到了这根本无法传达自己的思念,不如烧掉。但是,“我最亲爱的让娜,今天是圣诞节...”——我依然渴望团聚,仍旧相信未来。
p277
“也许人只能成为亚圣,果真如此,那就应当满足于做谦逊而又仁慈的撒旦。”
人类固有的缺陷、局限,注定了人无法成为完美的圣人。“谦逊而又仁慈的撒旦”这一矛盾的形象即是说在认识到这一本质之后,接受自己的不完美,向着谦逊、仁慈靠近。
塔鲁亲身经历了人类的苦难、挣扎,见证了人性的光辉与黑暗。这使他对人的局限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鼠疫会结束,人们也不会忘记但这并不会给城市带来什么改变,道德、生活的挑战都将继续。塔鲁认为人们不应重蹈覆辙,应该追求谦逊、仁慈。
这是塔鲁对人性的信仰——人类有能力去追求善良。
p278
鼠疫中的人们都陷入了恐慌与不安,而柯塔尔在此前一直是个“流放者”,被社会排斥、孤立,此时却感到了一种与他人的共同困境,于是在某种程度上和他人有了共同的感受、经历,产生了融入感。另一方面,他从事的黑市交易让他在社会中找到了一定的地位、作用,因此更感到融入社会。而鼠疫的结束让他预感到自己将再一次被流放,这使他焦虑、恐惧。
p287
“至少这么多年来我自己一直是一个鼠疫患者。”塔鲁认为人们身上的自私、罪恶,与鼠疫没什么不同。唯有成圣才能根治,但人无法成圣。他在瘟疫中关注他人痛苦、做出未必有用的抵抗,这是他努力拜托鼠疫而又知其不可,退而求其次成为“谦逊、仁慈的撒旦”作出的努力。那天,荒谬的世界又少了一个抗争者。
p289
在鼠疫和生活两种赌博中,一个人能够赢得的,也就是认识和记忆。
个体或许能够实现精神上的成长,像是道德觉醒、爱人、重视体验...?但是城市不会因此有什么改变。
p291
长时间的分离让朗贝尔重新审视这份感情:经历的生离死别困扰着他,他会多出对当下的珍惜,但也少了对浪漫的追求;同时他也意识到了生活的不堪一击,对未来有了担忧。
p302
他却明镜在心:据医书记载,鼠疫杆菌永远不会死绝。
困难、人性的卑劣永远存在,并且可能随时出现。这是历史的循环,人们必须拿出勇气。(可惜我依然只感受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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