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镇：川南底层女性命运轮回

最近阅读了一本名作《盐镇》，这是一本非虚构文学，以川南小镇——仙市古镇为社会背景，以古镇上的十二位不同年龄段的女性为观察对象。阅读是个人私人的事情，所以并没有为了推荐这本书，不过从当代社会热议的话题来看，这个题材并不多见，因为它关注的是中国底层社会女性的命运，所以还有很多值得讨论和思考的地方。

《盐镇》以90岁的婆婆陈炳芝的故事开始，以17岁的少女黄欣怡的故事结束。作者有意把每个人讲述者按年龄由高到低排序，寓意着在这个小镇上，女性命运在时间序列中不断轮回。大部分人的不幸来自于婚姻问题。比如王大嬢遭受家暴，但碍于世俗不愿离婚；女强人钟传英面对丈夫“出轨”，却同样不敢轻言离婚。她们从出生起就生活在仙市，没有怎么读过书，早早地就被家里人安排结婚，也不在意是否合适，只在意迎合世俗的眼光。在这里，成为一个“异类”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小镇的天空并不宽敞，年轻人能接收到的答案，也只有长辈目光所及的一点点认知。费孝通的《乡土中国》里说，乡土社会是“礼治”的社会，但这个“礼”未必指彬彬有礼的行为，而是当地的一种传统。耳濡目染，这才是在镇上生存的准则。

仙市古镇如此，我的家乡亦如此，中国其他千千万万个小镇恐怕也是这样。小地方由于人口较少，文化单一，多元化在这里受到极大抑制，可供年轻人选择的路就少，可供女性选择的路更少。在这里，只有到了一定年龄，结婚生子才是正确的，符合世俗观念的。《盐镇》里有两位女同性恋的故事让我印象深刻，她们住在一起，对外却坚称只是朋友，她们的情感与观念产生巨大撕裂，这也是造成她们痛苦的原因。釜溪河中看不见鲑鱼。即使处在现代社会，中国女性依然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尤其是在乡镇。我也见过我身边不少女性长辈因为婚姻问题，感到异常痛苦，或许她们一个人生活会更潇洒自在。

现在，互联网上男女对立是一个热度永不消减的话题。以前的女性麻木自己，现在的女性开始觉醒，但依然存在性别歧视、权利不对等的问题，或许要等到文明发展到一定高度后才能解决吧（太复杂，若表达有误请见谅，没有挑起男女对立的意思）。《盐镇》的生活是一道道细碎的裂口，女人拼命止血，而男人们在撒盐。白天的世人眼中，这些女性表现出独立自强、幸福美满，但当太阳沉入河底，沉入大地时，垂下的夜幕和眼帘，是她们悲伤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