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为何加缪写的第一本小说,却是留在最后出版,但机缘巧合我也同样在最后来读。
在梅尔索遇到扎格尔斯后,就拥有了全职追寻快乐的机会——杀死了失去双腿的扎格尔斯,拿到了他藏起来的一大笔钱。就跟《局外人》一样,同样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同样是悠然的气氛,并无其他惩罚。在与梅格尔斯的谈话之后,梅尔索可能会想,如果幸福只能保存在事后的追忆,悬浮在时间之中的生命也毫无意义,于是便打算“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这场谋杀,加缪并想牵涉道法律的种种,所关乎的只有一个哲学问题:我这样活着,是否还有必要。在加缪后来的《西西弗思》中,加缪把这个24岁还很模糊的哲学问题,非常清晰的写在了开篇
我非常自以为是的认为,这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与无法行动的老年人的对话,就是西西弗思的开篇的雏形,一个缺钱,一个缺少身体,这同样是一种荒谬的隔阂。而维持这个对话哲理水平的一段话,我觉得就是下面这段“二十年来,我无法体验某种快乐。我已经被我自己的人生所吞噬,而我却无法完全参透它,而死亡最让我恐惧的,是它会让我非常确定——我的人生耗尽时,我将从未参与其中。我被迫成了我自己人生的旁观者,您明白吗?”扎格尔斯确信自己不值得生存了。
于是在这场谈话后,梅尔索带着自由的启动资金,远走高飞,去实践在那场跟死者的谈话中,死者对他的忠告: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快乐地活着。这本小说的第一部分便结束了,这一部分叫做《自然死亡》,这个是属于扎格尔斯的死。在第二部分,便是梅尔索作为一个在欧洲自由的旅行者,自由地选择离群或合群,不断离开,或短或长。在旅行途中,加缪写了许多梅尔索内心或慷慨又或孤独的内心独白,但都能量十足,生命力多得在外溢。但许多大段地自表决心,确实让我困惑但同时却又很熟悉,这像是在表名,梅尔索还没有形成清晰的思路。年轻人的决心,今天和明天可能就大相径庭,但却这就是当时真实的决心。
在旅途之后,生命中没有可识别的目的,又为大自然永恒的冷漠而感到孤独,与女人的朝夕相处却又加深这种孤独,是时候重新面对生命中的荒谬。在一切及时行乐的故事后,加缪笔下的主角命运却早已注定,那就是:梅尔索必须死。不死,就无法印证这本小说哲思的主题,就无法让梅尔索说出那大段的更清晰的自白。他将在那些曾经支持着他活下去地理由中,找到死亡地理由。
原文的结尾,也是死前的最后一秒,梅索尔内心仍有独白,这个独白也是全书最后的结尾。
这第二部分便结束了,这部分叫做《有意识的死》,这便是属于梅索尔的死。所以,那些看了书的推荐语,什么“24岁的我,对整个世界提不起兴趣”就把加缪误读成是那种丧的思想,抑郁的材料,和对人生投降的论据,那真实最大的误读。
插多一点题外话,加缪由始至终,从这本24岁完成的处女作开始,就能看的得出,每个具体的人最大的荒谬,就是向荒谬的人生和世界投降。这个哲思的关键词,便是贯穿了《西西弗思》整本书的关键词,那就是反抗。反抗荒谬与虚无,加缪一直选择的都是那条最难走的路,他始终是那个置身在阳光和苦难之间的反抗者。在当记者的那段时间,用反抗的方式,帮助阿尔及利亚,为人的尊严和自由辩护,抵抗这个愚蠢和荒谬的世界。我很害怕因为加缪在荒谬上着墨太多,便有人单纯的以为他的思想就是世界是荒谬的,但认识到荒谬仅仅是一个不得不经历的阶段,但是一个阶段。恶无法根除,无论是在哪片土地,无论是在过去未来。
读完整本书,必须理解为什么是《快乐的死》,那是一种凭着良心和勇气过上自己选择的人生而后不害怕死亡的死,并不是死是快乐的。人应该意识到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反抗、自己的自由。“确认生命中的荒诞不可能是一个终点,而恰恰是一个开始。”
相关推荐
© 2023-2025 百科书库. All Rights Reserved.
发表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