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问王夔龙:“难道你的父亲就不痛苦吗?”看到这儿才意识到所谓“孽子”是从父权视角对这些人的评判。这种世俗所不能容忍的同性身份是一次次自我放逐。然而,故事真正的底色来源于被历史碾压和生活摧折的人所塑造的,而贫穷、暴力、抛弃以及对父权的恐惧和渴求,才是痛苦的源头。父亲们同样也是受苦的,父权笼罩的从来不只有子女,还有每一个具体的爹。距离这个故事50年了,我们仍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下。这种痛苦最终会消弭吗?
本以为会有很多父子间的正面对抗,但实际上,孽子们都主动或被动地选择离开,所有的父子交流都只存在于回忆里,像其他人的故事那样淡淡的。但是,无论是爱还是恨,好像都没有因为时间或生死距离真正淡化。王夔龙在墓地上不只为傅老痛哭,也是为了驱逐他的父亲。
故事中的小男孩和嫖客们仿佛真的有了感情,深深地陷入这种关系里,这是否也可以算是一种爱呢?想起因为这些人只有在公园这个隐秘之处才能展露自我,要想得到社会认可的普通爱情大概是不可能的,有评论者写道:无望的贫穷和无未来的爱情,可谓是一个精准概括。
夜晚公园里相互追逐的身影,宛如红色梦境,混沌惊慌,但仍有一些生活的渴望。我对同性文学还有一些留恋,因为它展现了在痛苦中挣扎的爱,而精妙的语言是否将一切浪漫化了,我不想沉迷其中,但本能地被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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