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这一类作品都不太容易出版,或者说出版一段时间以后就找不到了;译丛奥兰多的耳语者和这一本基本就是这样的命运。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又被一个残酷的爱情故事打动,美好的事物尽管饱经摧残但没有消失,真理与正义被延误但没有被湮没。耳语者的侧重面在于双重生活,本书的一些段落也有提到。“一方面是相信,一方面是怀疑”。“我们有两种生活,一个是在公共场合的生活,一个是和家人在一起的私人生活,两者都要有,又要分清楚。”。去斯大林化之后这样的观念还有在家庭之中存在了一些时间。而这本古拉格之恋,就真切两个人苟下来的火花,巨浪骇涛中,一定是苟的。
许知远序:“这些残酷的记忆不会自动消失,倘若它们得不到正视和清理,常会以另一种形式重演。更重要的是,这些残酷与挣扎,也正是我们自我认知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帮我们确立什么是美好、崇高、善良、自由,什么才是最值得追逐的东西。”。残酷的记忆没有/不会消失,残酷本身没有/不会消失。“光有爱是不够的,这个世界多半会永远残酷下去,人必须要有生存的能力才行”。
确实在这之前,“古拉格群岛”在我的想象中,是一个远离俄罗斯漫长海岸线的群岛,人被各种理由流放至此。不是,“一个个劳改营、建筑工地、矿井、铁路筑路工地,在广袤的区域内星罗棋布,合在一起就像一个幅员辽阔的群岛,成为古拉格群岛”,所以不是一个地方叫古拉格,古拉格是一把豆子洒在俄罗斯大地上。当斯维塔感叹于莫斯科的那些巨型建筑,思念着远方的爱人,却不知道这些巨型建筑也同样出自于她爱人一样的劳动力。列夫也一样,“苏维埃也好,共产主义也好,尽管已经看清了它的真面目,不在心存幻想,但仍然满怀豪情的相信苏联科技的进步力量。”。科技力量也好,经济发展也好,当这些数字的飞跃建立在奴役、剥削、欺骗之上,这所谓的骄傲从何而来人确实非常分裂,精进技术做到无可替代,和这个制度腐烂发臭顶风能臭八百里出自同一人之口。
同样是高压封闭的生活,斯大林时代和纳粹的区别还是有的。“苏联谁也不谈抑郁症,人人都必须乐观,不准愁梅苦脸,有什么问题都得自行解决,都得撑下去。”还好是吧,纳粹直接拉去绝育。“只要斯大林还活着,没人知道世界会发生什么事”这种话都敢写。
OK,爱与求生的故事,爱当然是最触动人的部分,而信诗作为一种载体,这个故事抛开求生也很浪漫,而求生使得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可贵。经常写信的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每天发生那么多事,可真的能让你写下来,贴上新邮票寄给别人的东西并没有那么多。时常通信的情况下写满两页纸已经很费力了,坚持下来是很难的事情。所以这只能是爱情了。
“从表面看,斯维塔的语言好像缺乏浪漫的情感,干巴巴地没多少话,这是苏联学技术的知识阶层共同的特点,而斯维塔正是在知识阶层的氛围中长大的。···斯维塔也承认,自己不喜欢过度流露。她是一位务实的人,虽然感情充沛,也常常表现出脉脉温情,但她非常纯朴,有啥说啥,不会沉湎于浪漫的幻想。”确实只是表面上的不善言辞,比如“我只想对你说三个字:其中两个是人称代词,一个是动词(动词的所有时态都在:过去时、现在时、将来时)。”,这么含蓄浪漫的表达很难想象出自一个“学技术的姿势阶层”。而斯维塔只身去隔离区探望列夫,我已经没有办法去想象她的危险了。
他们很幸运,或者说他们是被眷恋的,斯大林的集中营拆散了无数家庭,死了无数人,但斯大林死了。而真爱和自由会给每一个人带去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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