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十六岁,第一次迎接寂寞的到来,又孤单又无奈。在那个破败的小镇里,书籍是唯一的精神慰藉。从报纸上,从杂志上,从大人的只言片语里寻找想看的作家。但很多根本看不懂,老舍,矛盾这些直到后来也看不懂,有的虽然可以看懂了,但没有兴趣。喜欢村上春树,喜欢王小波,只是因为他们的书里看起来很黄,而且又有爱情。
后来,渐渐开始意识到世界的奇怪。很多东西,很多人不太合理,不太合逻辑。所以开始看更多的书,去想,当然也不可能想明白。所以常常在沮丧的状态。和很多青少年并没有什么不同。所有文学的书籍里都没有找到答案。大部分作家写作就是表达,表达一些情感,记录一些时代的碎片。但他们本身都不是很聪明的人,所以对我没有任何参考价值。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即使他们是草根出生,但他们都是学院派。学院派是没办法给自由派参考的,当然,我那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是自由派。
上大学后以为自己喜欢写作,但又不想直白的表达,于是就想编故事,不断想各种故事,看各种书,但还是一样没有任何用处。因为自由派没办法从学院派那里学到智慧,或者说智慧是不存在的东西。当然,这是我现在才知道。眼见生活中的种种荒谬,只能想啊想,差点把自己难死了。就像王小波书里写的一样,我们这样的伪知识分子,心里面总是容不下一点儿悬而未决的东西,很容易就把自己难死了。所幸饿肚子可以把我们从那种状态里解放出来,所以中国人常常饿肚子。
饿肚子时常常再想,为什么人非要受这些苦。其实比受苦更难受的是,受这苦没理由。我们这些愚蠢的自由派总是天真的觉得万事万物都需要一个理由,需要一个答案。就像是王仙客想要找无双一样。我们也总是想答案。在想通了这一点儿后,我就看明白了《寻找无双》这篇小说了。原来,我要多吃苦,多多饿肚子,多被折磨一下才能想明白。王仙客IQ185都找不到无双,我的IQ只有139,自然要多吃点苦头才能想明白。原来,吃苦是为我好呀。
众所周知我是一个自由派,所以总是常常忘记自己是自由派,只有看到学院派众人守着种种规矩过活时才能意识到自己是自由派。并且总是蠢到要和他们说多劳多得,多付出多回报这样的道理,所以学院派们都知道我是一个傻X,是刺头。他们总是乐此不疲的收拾我,但因为我从来不长教训,所以他们渐渐地从这事中找不到太多乐趣。大家都在电视里看过,折磨犯人的时候,犯人如果一直没什么反应,你就会觉得无趣起来。这说明学院派也是需要乐趣的。在与学院派日益相处的过程中,我终于意识到,妈蛋,原来我是自由派。于是终于看懂了另外一个自由派王小波写的都是什么鬼东西。特别是在2019年后被学院派整了两三年后才更加明白。
于是我觉得王仙客和我一样可笑,我们总在找一种不存在这个社会里的东西。当然,王仙客有钱有闲有爱,比我好的多。我还比他蠢。离开了一堆学院派之后,总以为新的地方会有自由派。于是从一个水坑跳往另外一个水坑,却总免不了坎井之蛙的局面,一个井里,一个水坑里,会有孑孓,虫子,蝌蚪,青蛙,但不可能有鲨鱼和鲸鱼。有时候,在我们这里,时间是一个圈,所有的事情和人都在不断的重复。长安城,王仙客,诸君子,没有理由的苦,找不到的无双。尘世嚣嚣,原来我们普通人做点事情是很难的呀。于是时间长了之后,自由派只能用精神胜利法去做被俘的西西弗。而外面的一切,终将无可避免的走向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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