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剧透,没看过书的就别看了,去看书,书比我的书评有趣)
雪穗的做法让我思考起“善良”这件事。如果抛开所有触及法律底线的行为,如果只是单单利用自己所能获得的所有信息,去左右别人的人生,这样的做法是可以被接受的吗?
比如千都留和高宫诚之间的关系,被雪穗操纵着,说错过就错过,说继续就继续。本质上她没有强迫任何人,也没有伤害任何人,但她提供的一个又一个“选项”,成功地把他们引上了不同的可能性。
就像心理学中的助推理论(nudge),展示了很多如何在不强迫的情况下改变他人选择的方法,这些方法被广泛用于推广环保行为,应用心理学也在积极寻找更多借此赚钱的方法,大到货架上商品的摆放区域,小到“确定要退出游戏吗?”
我第一次接触这些知识的时候,我觉得很“脏”。我认为个人的意愿和选择是每个人自己最神圣的东西,却可以被知识拆解,被有知识的人操纵。有知识的人的目的因此可以凌驾于他人的目的之上,这不尊重,也不公平。当然现实社会中,助推到什么程度,可以算作“凌驾于他人目的之上”,也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而雪穗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收集了足够多的信息,了解了足够多的人性,精心地编织陷阱,让身边的一切都尽可能地为自己服务。在她眼里甚至算不上牺牲了别人,她的世界从被卖掉的那一刻起,本就只有她和她的“资源”。
我不想花篇幅去评述她行为的合理性,她如何“用一生去治愈童年”,我想讨论的是,如果现实中有这样足够聪明的人,尽可能地用他已有的信息去操纵别人的选择,我们能拿什么东西来约束他们的行为?
想来想去也只有“善良”了。这些人无疑不是善良的。
但很遗憾,很多社会已经越来越不把善良当回事了。人们只会看到他人的成功,甚至把操纵他人当成了不起的能力去推崇,只要没有操纵到自己身上让自己的利益受损,没人去关心那些被操纵的垫脚石眼里破碎的愿望。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残酷。
也好在,世界足够无序,书里的人可以靠着掌握一些信息去操纵别人,被作者编织成一个好故事,现实中的一个谎言却需要成千上万个谎去圆。
好在,世界足够无序,因此我们足够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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