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机会”酒吧里坐满了烂醉如泥的人。老板收钱毫不手软,戒指和金牙照收不误。他是北卡大学的社工毕业生,在“让世界更美好”的志愿受挫后,经营一家体现其人生哲学的酒吧。收款机上方有一张达尔文主义的保险杠贴纸,上面画着一条进化成四条腿的鱼。鱼说:“让畜牲绝种吧!”每晚一点四十五,老板打开安装在天花板上的远光灯,赶走每个怕光的醉鬼。
最近,他正在读关于thedespisedpartyofLincoln的相关内容,感慨道:“不同类型的读物展示的南方画像差别真大。”历年的选举数据描绘了南方充满冷酷、落后、保守的刻板印象。小说中的南方则正在变成贫瘠之乡。小说中呈现的对“联邦权力”的愤慨,经过对于乡村音乐和南方旗的描述,显得更加清晰、尖锐,乃至令人同情。南方的一切,对于我这样的普通读者/影迷来说,大概可以概括成一辆荒野中的拖车,里面的壮汉敌意地盯着外面,身上有药、有酒、有枪,就是没有钱。
必须是像作者这样的Southerner才能讲述如此简单、复杂而真实的故事吧。在小说之前,我所能看到的只是“他者”,而他讲述的是“我们”。南方的魔法、报丧的猫头鹰,如何蛊惑着有过教育的人们;南方的夜幕和孤独,在偏狭的小镇和窒息的社区里,一个人如何寻找不孤独的自由;在南方,现实和历史总是混淆,当你还在讲格兰特将军的诸事时,下一秒,越战的返乡人如孤鬼般迷失在家乡的流水边。
迷信似乎只作用于那些植根于此的人,而这片被市镇规划重新分割的四分五裂的土地正一点一点地流逝,带走了它的子民、给新知、明天和他乡。
酒吧里坐满了忘客,他们甚至欣赏不来起源于此地的音乐。不像电影里,这里乡村音乐并不常见,有的只有败兴的电台音乐以及四处流窜的毒品。值得玩味的是,在正儿八经的专著里读到的派系、变革与仇恨似乎与小说里的南方无关,无论是奥康纳的南方、比尔斯的南方、罗恩•拉什的南方,都是一个很久以来就被自身的鬼魂淹没的地方。一个总是沉浸在自身衰败和愁绪中的地方,当下则流转不定,含混不清,回忆和现实则如同扭曲的镜像。
奥康纳笔下那些乏味而做作的好人,遇到拉什三心二意的恶人们会说些什么?比尔斯有恋母情结的孤鬼,如果遇到后来战争的鬼魂们,是否还误以为对方是活人?
异于寻常之处在于,这个刺目而阴暗的纸上南方,“秩序”总是出其不意地跳出来。当我们以为秩序已经荡然无存时,它又把主角带到了晦暗不明、远离视线的惩戒地。于是,一种无心玩笑似的令人惶惶不安的氛围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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