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是很难读的,当我抱着人物或故事的期待去看这本小说的时候,发现是难以进入的。后来我发现可能的确是读法的问题。整部小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完整的封闭空间。作者通过创作,创造出了这样一个空间,而进入这个空间的方法,是需要读者在自己脑子里把这个空间重新构造一遍,让自己脑子里也多出这样一个空间。
这大约就是正确的读法。将外部的虚构,转化为内部的真实。如果可供构筑的材料不够多的话,那就意味着无法读懂这本书了。人物角色的成立,人物立体化的塑造,一个重要的因素是人物弧光的展示。身份的确立,一种存在主义式的方式,是当下文艺创作所依据的一种主要方式。
按照这个标准来看,红楼梦里是没有人物的,里面的人物是非常扁平符号化的。但是作者说,虽然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还是想要做点什么—要为那些女子们立传。可是在人物形象不成立的情况下,如何立传呢?在人物形象不成立的情况下,如何创造一种人物的真实呢?这个问题大概涉及到了对于“何为人”这个根本性的问题,存在着不同于现代话语的其他解释。
具体到红楼梦,就需要弄明白在这个小说的世界观下是如何来解释人的。我觉得,金陵十二钗所对应的不同的女性形象,与其说是人物,不如说是处境。一种内心的处境。在现代的小说或电影里对于故事和人物的处理,是通过人物由一个处境进入到另一个处境来表达人物的成长,由此呈现人物形象的建立。而红楼梦的方式,则是由一种处境,直接连接跳跃到佛家或道家的虚无缥缈的境界中去。
因此需要探究,在儒释道的世界观之下是如何定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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