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小说是黎紫书的作品之一,与她的另一部小说《告别的年代》一样,都是以马来西亚生活为背景。在当今社会,人们很少阅读,甚至有些人面临阅读困难。然而,我在一周多的时间里读完了这本400多页的小说,这一进度算得上相对快的。这主要归功于小说引人入胜的情节,使我非常想知道书中人物的后续发展。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能体会到人性的复杂性。好的文学作品往往能够细致入微地描绘出人性的复杂。小说中,家里的老人何门方氏突然离世,他的孩子们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悲痛,而是女儿儿媳婵娟冷静地安排后事的先后顺序。儿子细辉则按照先办理银行业务,再通知家人,最后发布悼念消息的顺序一步步去执行。这种务实的态度——将现实情况纳入考量——往往会超前于情感。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电视剧往往难以引人入胜,让人看不下去。因为它们对人性的描写都很空洞,很刻板,不贴近真实。事实上,并不需要刻意描写人性的光辉,就能够理解到现实的无情和有情。
这本小说拥抱多元。小说中有很多“主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最让人牵挂的主角是盲女银霞,她聪明、善良,但也不乏机智。黑暗与光明之间的对比往往只是明眼人过于轻易地想象出来的。盲人并不一定会轻易接受黑暗,或者总是渴望光明;同样,明眼人无论如何目光所及,也未必能够看透一切。盲人也有权拥有快乐的人生,因此我们应该接受人类的多样性,不论是外貌、出身、性格还是能力。
交流无疑是一门艺术。细辉喜欢给银霞打电话,毫无保留地向她(他们的邻居)讲述家庭事务;但他有时会害怕和自己的妻子进行交流。用爱情和夫妻关系来解答这个问题,过于笼统,这更关乎交流的艺术。例如,细辉的侄女春分生了孩子,他告诉了银霞,而银霞回答说:“恭喜你细辉,你要做叔公了。”细辉告诉他的妻子婵娟,但她却冷哼说:“这种事情我在学校里见得太多了。”人们对待这种情况时会有不同的反应,这是人性选择的自然表达。
每个人都是生活的受害者,当然也有可能是加害者。抱怨是没有用的,因为生活就是这样安排好剧情的。
最让人温暖的事情是关于青春和爱情的描写。银霞、拉组和细辉这三个人之间的青春友谊是显而易见而又持久的,虽然没有得到任何认证,但其中的爱情似乎很明确。拉组经常问银霞的“盲眼”哪只断了,而银霞会回答:“右边的牙齿,象征它为人类做出的牺牲。”这段对话象征了银霞的盲目,同时也是她前世为人类作过牺牲的象征。
往事如同一口井,不论多么深,底下不论多么干涸,只要仔细推敲,总能挖掘出许多事情,一丝一毫,融入温暖。
这本书在出版前,作者分别将书寄给哈佛大学教授、出版人、香港小说家、旅居台湾的马来西亚作家等人阅读。每个人在阅读小说时都有不同的感受,这主要取决于他们所站的角度不同,在小说中看到的光也不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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