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读《局外人》了,这本译文文字非常冷静,几乎所有的描写都像是通过一个“观察者的眼光”来呈现。
插图方面我也非常喜欢。在阅读《局外人》的过程中,很难去想象默尔索的外貌,而第一人称叙述则更能够让读者从默尔索的眼睛里去观察世界。我们跟随着他的视线移动,从灵堂到野外,再到透过监狱的窗户去看被框柱的大海。插图中的默尔索是一个纯白色的人,没有衣服也没有脸部,他是一个赤裸裸的人,是我们内心最真实的模样,没有任何后天给予的“衣物”或“发型”等物质事物。
在阅读《局外人》时,明显感受到了对外部世界观察得非常细致和对内心世界的绝对平静之间的冲突。书中,默尔索观察每个人,观察他们脸上的汗珠,观察玛丽连衣裙裹着的曲线,观察被烤热的岩石,观察他人步伐的快慢,但除了最后一章外,很少有对默尔索的情绪或感情进行描写。
然而,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冲突。因为默尔索对自己的情绪也同样客观地看待,他只是在绝对客观地观察一切,包括观察自己的想法,不去评判自己的想法,只是百分之百地接受自己的想法。
第一次阅读时,我像其他人一样认为他是一个真实的人,不去迎合社会的道德规范,不去假装。当他不想流泪时,他就不会流泪。当他感觉无所谓时,他就真的接受一切提议。他拒绝撒谎,因为“这不真实”。
再读第二次时,我感受到一阵共鸣。我们都会在某个瞬间批判自己的冷漠。为什么我无法共情朋友的痛苦?为什么我无法去安慰他人?为什么我对别人的行为漠不关心?为什么我讨厌有人在大谈特谈自己的苦痛?为什么我觉得他人的问题很愚蠢?
然后,我会假装出一副“我想理解你”的神情,但是为什么我要这样做?
就像其他人按照社会道德规范、按照自己的价值观去批判默尔索一样,人类都无法真正理解其他人。然而,为了某些约定俗成的目的,我们都要展现一些感情。如果在某个瞬间我没有感受到情感呢?
《局外人》更像是加缪对社会规则和个体自由之间的观察。最后两页,我反复阅读,我们都拥有自己的真实,而这种真实其他人不需要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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