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个说法并不总是正确。詹姆斯•索罗维基在《群体的智慧》中举例说,如果去估计一头牛的体重、一场比赛的比分,个人的答案会五花八门,但是把一群人的猜测平均一下,就会跟真实情况很接近,你甚至不需要去掉一个最高分和一个最低分。这个时候,真理在“多数人”手中,不过仅限于部分日常问题。
然而,桑斯坦在《极端的人群》中提到,群体在许多问题上表现不佳,甚至不如个体单独行动,除非是一群高手。所以勒庞把庸众看作乌合之众不无道理。普通人求利甚于求真,所以要么会像温伯格在《知识的边界》中所说那样去寻找跟自己意见一致的群体而造成“回音室”或詹尼斯所说的Groupthink效应,或如所罗门·阿希的实验所示,若意见不一致就会去从众。所以在估计牛的重量或比赛比分时,如果让众人商量,正确率就会下降。
这说明一群笨蛋聚在一起就会变得更笨蛋,一群聪明人在一起会变得更聪明。聪明人常常是那些拥有“开放型思维”的人,在不断寻找新信息并据以修正自己的结论。与之对应的是“封闭型思维”的人,他们只会考虑一条信息,忽略其他的,或宣称自己的观点是唯一正确的。这样的人无法从不同意见中学习,而只会逐渐变得愈发固执己见。当群体中大部分人都持有封闭型思维时,极易出现groupthink效应,导致不完全或错误的决策。
所谓的“开放”可以看作是“理性”,是critical thinking的一种表现。头脑封闭则是缺乏理性和逻辑思考能力。如果一个人能够考虑到自己所知有限,虚心对待不同观点,凭借逻辑谨慎地推理,那么他的意见相当值得信赖。这样的人可能比较少见,尤其是在一些困难的问题上,真理确实掌握在这些少数人手中。
在群体之中,如果你是主管,不仅应该欢迎有异见者,甚至还应该在群体中缺少这样的人、大家观点都一致的时候有所警觉。如前所述,异议或不同意见不仅有可能打破groupthink效应,还能激发创新思维。毕竟,人们常常趋向于从众,但在某些重大事情上,即使你是群体中无足轻重的人物,提出反对意见也是有必要的。
然而,无论在西方还是东方,群体总是会压制不同意见,多数领导也是如此。一致意见被视为团结的象征,团结意味着力量。当有人提出不同意见时,会降低团体凝聚力,动摇部分人的立场。因此,即使是在西方个体文化中,提出不同意见也会面临很大的压力。
然而,研究显示,即使人们公开还是认同多数派观点,私下里可能会表示对不同意见的认同。因此,提出坚定态度的不同意见可能会产生更大的影响力。只有在追求某种共识的情况下才需妥协,否则坚持自己的立场会让别人动摇。然而,区分那些拥有自信却缺乏知识,或者只是因为个人喜好而持不同意见的人和那些拥有智慧和开放思维的人是很重要的。头脑简单、思维粗线条的人,在处理复杂问题时容易受到误导,因此智慧是必要的品质。
有时候,群体会压制不同意见,而领导可能只希望听到别人的服从或奉承。然而,美国小布什政府在伊拉克战争决策上的失败就是groupthink效应的典型例子。
总的来说,群体的智慧取决于群体成员的思维方式。开放型思维和理性思考能力能够促进群体的智慧,而封闭型思维和固执己见则可能导致groupthink效应和错误的决策。因此,在群体中持不同意见的人应当受到欢迎和重视,他们有助于破除固有思维模式,促进创新和改进。然而,同时也要注意,在某些情况下提出不同意见可能会面临压力和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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