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小忧
可以说,每个人都是渴望被爱的,这爱可以是父母的亲情之爱、朋友的友情之爱,也可以是伴侣的爱情之爱。
无论是哪一种爱,都能让我们感到幸福、觉得人生有了奔头、有了期待。
即便没有读过亦舒的《喜宝》,你也一定听过这句名言:“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那就要很多很多的钱。”
说出这句话的喜宝,在靠给人当情妇、真的拥有很多钱后,却背弃了自己最初的“誓言”,瞒着金主和其他男人谈恋爱,结果男人被金主开枪打死了……
为什么拥有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喜宝还要冒险去跟别人谈情说爱呢?
归根结底还是缺爱,对彼时的她而言,钱早已填补不了内心的空缺,钱再多、没人爱,这样的人生就像是用金币堆成的沙漠,再辉煌又如何?终究是一片荒原,寸草不生、毫无生机。
看《摆渡人》系列也有同样的感觉,一群被创造出来的摆渡人,他们的使命就是帮助进入冥世的灵魂,带领他们穿过荒原,前往可以开始新生活的地方。
这些摆渡人之间不允许有太过紧密的联系,他们之间不可以产生友情,爱情就更不被允许了,当然,他们也没有家人,亲情自然就更跟他们无关了。
可万物皆有情,即便是创造之初就没有七情六欲的摆渡人也不能例外,《摆渡人》系列作者克莱儿·麦克福尔在其最新力作《摆渡人前传:灵魂使者》中,首度揭开《摆渡人》1、2、3部中隐藏的秘密,并将更多笔墨放在摆渡人对“爱”的理解之上。
看过《摆渡人》系列的读者都知道,摆渡人其实有点像中国神话里的黑白无常,他们行走在人间和冥界之间,只有死去的人才能见到。不一样的是,摆渡人似乎更个性化一点,他们当中有男有女,没有特定的装扮,从外面看和平常人无异。
我们或许可以把摆渡人理解成西方的黑白无常。
在创造者的设定里,摆渡人是一群只知道执行上级指令的机器,他们不该拥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但矛盾的是,他们的工作又不允许他们冰冷无情。
因为很多新灵魂都是需要安抚的,很多人在刚刚得知自己已经死亡的消息时,是没办法接受的,有的甚至会大哭大闹,这时候,摆渡人就要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直到新灵魂接受现状,愿意和摆渡人一起去往家园才行。
比如《摆渡人前传》里的第一位新灵魂——一名19岁的女大学生伊莱恩,她上进又努力,一直勤工俭学,因为父母和祖母都靠她照顾,但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却夺走了她年轻的生命,这让伊莱恩如何能够接受?
所以,当摆渡人迪伦找到她的灵魂,并告知来意时,伊莱恩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她觉得自己只是受伤了,但却幸运地活下来了。
是迪伦不厌其烦地向她解释和证明,伊莱恩才慢慢接受自己已死的现实,答应跟随迪伦去往家园。
还有医生琳赛,从摆渡人苏珊娜那里得知自己已经死亡的消息后,琳赛是崩溃的,因为为了成为一名好医生,她从学生时代就付出了超乎常人的时间和精力,别人在玩耍,她在刻苦学习;别人在聚会,她在解剖尸体;别人在约会,她在进行手术……
就这样死去,她不甘心,因为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过自己的生活。
尤其在得知人死后可以去往幸福的家园时,琳赛更加怀疑人生,觉得自己一直在做一件没有意义的错事,她认为,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让那些患者活了下来,继续在糟糕的尘世间生活,如果她没有“救”活他们,或许他们就可以早些解脱,早些来到家园,和家人团聚了。
是摆渡人苏珊娜开解她,告诉她,其实这样的想法是有失偏颇的,因为很多人是想继续活下去的,因为他们在人家还有家人、还有爱,如果他们早早来到家园,也需要等上几十年,才能和家人团聚。
除了摆渡人之外,迎灵官也是很重要的存在,迎灵官的职责是迎接跟随摆渡人前来的灵魂、安抚恐惧,让他们早日和家人团聚。这份工作同样需要极强的耐心、爱心和包容心。
其实无论是摆渡人,还是司官,能把这份工作做好的人,无一例外都有一颗爱人之心,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爱和爱又是不一样的,有人对爱的理解是占有,也有人把爱理解为成全,这就是“成熟之爱”和“肤浅之爱”的区别。
生活中也不乏这样的人,爱一个人,就要纠缠她、拥有她、管束她,不允许她有一点自己的空间和想法,总是习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对方,还美其名曰:“我是太爱你了”,这种爱就是“肤浅之爱”,让人恐惧,让人想要逃离。
试问,不顾及对方的感受、不尊重对方的想法,这算什么爱?说难听点,这不是爱,而是自私。事实上,世间的很多悲剧大多由此而来。
但有一种人却爱得克制、理智,有分寸,对他们而言,爱一个人,就是允许对方和自己不同,从不以爱的名义去束缚对方,更不会逼迫对方赞同自己的想法,他们愿意默默为对方付出,看到所爱之人幸福,自己就会幸福,哪怕最终陪伴对方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也无怨无悔。
懂得克制自己的占有欲,不把对方当作自己的私人物品,始终盼着对方幸福、开心,这样的爱才是真爱,是“成熟之爱”,是爱到了极致。
《摆渡人前传》里,就有这样的两个人。
由于工作原因,摆渡人比格尔经常要在人间游走,因此收集了很多有趣的故事,而司官萨利最爱听人间的故事。比格尔就经常讲给萨利听,一来二去的,比格尔竟爱上了温柔、善良、富有同情心的迎灵官萨利。
在得知萨利有事瞒着自己时,比格尔立马变得怒不可竭,在他看来,萨利的信任是专属自己的,现在她有事却瞒着自己,和别人分享,那这就是背叛,对方就是自己的敌人,就是掠夺了自己一切的“眼中钉,肉中刺”。
终于,在愤怒的驱使下,比格尔堕入深渊,成了荒原中的怪兽,专门攻击新来的灵魂……
和比格尔不同,摆渡人崔斯坦和迪伦虽然一直相互爱慕,但他们的出发点始终是盼着对方好,他们会在工作的间隙相互关注,默默保护对方,哪怕对方并不知晓自己的付出。
在恶灵乔丹袭击迪伦时,崔斯坦不顾规则的约束,第一时间出手干预。却因此遭到审判官的警告,逼迫他停止和所有摆渡人的联系,连正常交流都不行,如若不然,就会消除他的所有记忆。
无奈之下,崔斯坦只能含泪同意。毕竟,和迪伦一起创造的点滴记忆,是如此珍贵,他怎能轻易放弃?
所以后来,虽然迪伦万般不解,他怎么突然对自己如此疏离,不惜主动找他询问。崔斯坦也坚守承诺,宁可让迪伦埋怨自己,也要守护她,守护两人的过往。
正因为这份成全,两人才能在历经几世轮回后,依旧坚定地选择对方,不离不弃!
《摆渡人后传》中最催人泪下的要数灵魂海伦的故事。
海伦是谁?这就要从萨利偷偷养育的孩子托比说起了。其实,比格尔之所以会变成怪物,这件事也起到了催化作用。
原来家园有个秘密:如果婴儿在人间夭折了,灵魂就会被摆渡人带到家园的托儿所,但在那里,只有父母陪伴的婴儿才能长大。也就是说,如果婴儿夭折了,而父母好好活着,那么婴儿在家园就永远停留在婴儿阶段。
托比就是这样一个不幸的婴儿,他在人间只活了短短几个月,就不幸夭折,孤苦伶仃地被摆渡人带往家园。更“不幸”的是,他的父亲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因为他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不过才17岁;而他母亲偏偏又很长寿,马上就是她102岁的生日了。
富有同情心的萨利不忍看托比独自经历漫长的等待,于是用谎言骗取了护幼官的信任,“偷”走了托比。
但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终于还是东窗事发了。
爱慕萨利的比格尔为了帮助萨利,独自去往人间,违规向托比的母亲海伦泄露“天机”,导致病重的海伦放弃救治,一心赴死,灵魂提前进入了荒原……
机缘巧合之下,“情敌”迪伦(故事中的司官和摆渡人都是没有具体性别的)被选为海伦的摆渡人,比格尔嫉妒得发狂,终于沦为怪物……
为了报复迪伦,怪物开始袭击灵魂,海伦就是被击中的第一个灵魂。被袭击后,海伦变成了一个肮脏的魔灵,在荒原飞来飞去,和怪物一起攻击灵魂。
所有人都选择放弃海伦,以及其他变成魔灵的灵魂。因为按照审判官的推断,这些灵魂已经不在了,他们受到了怪物的污染,怪物吸走了他们的灵魂,吐出来的,是和怪物一模一样的怪物。
但萨利和迪伦却没有,正是因为迪伦的坚持,海伦最终才会被爱感化。
为了唤醒海伦,迪伦他们走了一步险棋——把托比带去荒野。当初海伦会为了托比放弃救治,现在就有可能为了托比找回自己。他是她的软肋,那么,他也可能是她的救赎。但这件事的成功率有多少,谁也没有把握。
可就和诞生之初就是摆渡人/迎灵官一样,他们别无选择。
好在,奇迹发生了!一只魔灵试图击退其他魔灵,不让它们伤害托比。而托比的注意力也牢牢锁定那只魔灵,只见他伸出双臂,努力向它靠近。
故事的最后,托比用沾满口水的小手抚摸着魔灵,魔灵的嘴里则发出柔和的怪声,然后魔灵突然幻化出人形,变成了年轻时的海伦,紧紧搂着托比。
迪伦被消除的记忆也复活了……
俗话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在帮助他人的过程中,迪伦也在不断被治愈,这大概就是爱的力量吧!
正如《摆渡人前传》中崔斯坦说的那样“每个人都需要友谊”,没有爱的人生,跟荒原无异。愿我们跨过山河大海、穿过人山人海后,依旧可以坚定地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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