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读过《天真的人类学家》完全不要紧,直接体会这倒霉旅程即可——从伦敦到新加坡到雅加达再到苏拉威西到最后的“终点”巴鲁普。他的倒霉(爆笑)经历是任何一个人类学家(其实游客也一样)会遇到的——头疼欲裂却没带阿司匹林、一个值得怀疑的文物小贩(这人叫希te勒,原本以为1945年之后不会有人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了)、差点被辣椒“毒”死……看起来就是个倒霉游客的倒霉游记。不过等等,人类学!人类学在哪儿里一些人类学专业名词确实散落在作者新奇又有趣的段落之中,书写的是拖拉查人的生活和习俗,但被审视的……似乎正是人类学家巴利自己。
怎能不爱呢约翰尼斯的友谊,和内内克的承诺:“我也许不能和你一起去伦敦了。去年,来了一个古怪的荷兰人。我允诺我会和他一起去。”(可巴利正是那个“古怪的荷兰人”!)英国人的自黑属性可能即使在田野调查上也发挥着作用。所以作者从买保险开始,就一路往“不大正经”叙事狂奔而去。“人类学不是一项危险的活动”,但人类学家可以很“倒霉”。所以买不到便宜的廉价航空机票、在苏航的航班上只能吃到炸鸡这些吐槽,充其量只能算是(倒霉的)开胃菜。
尴尬大概是从欣赏哇扬戏并不太恰当地赞扬演员的胸“逼真”开始的,哇扬戏由男性扮演包括女性的所有角色,只不过——“跟你说话的是我的妻子”……当然随着最终目的地的逐渐接近,倒霉也是个逐渐加深的过程,不会骑马的巴利在小圆木做的原始马鞍上备受折磨,一路艰辛不可细数,但他在目的地看到了什么——现代文明的高尔夫球场,而他拖着疲惫泥泞的身体在酒吧的对话如下:“你怎么过来的”“骑马。”“骑马为什么不坐卡车”
更绝的大概是,当他为了御寒披上了马马萨买的斗篷,眼睛红肿、嗓子疼、呼吸困难,恍惚中看到有人在笑他——“那一刻,我知道的他给我下毒了。”——如果人能被辣椒毒死的话。巴利唾弃人造丝选择了植物染色的斗篷,而染色原料是辣椒,直到他后来看到要用掉多少辣椒来染色……约翰尼斯是倒霉的乌云里透出的光,他给了巴利友谊,但好像本来,他应该是田野调查助理!这毕竟还是一本人类学的书,所以内内克和他以雕刻师和大祭司身份制作的谷仓才是真正的主角吧。
读者还是从书里了解到不少印度尼西亚、苏拉威西岛、托拉查人的生活、风俗和思想观念。也有关于人类学家观察不同文化时往往自以为是的思考,托拉查人来到伦敦,巴利本人成了被调查的报告人。也能看到人类学的“难处”——随着现代化的渗透(始终,不想用“入侵”),那些代表着最“自然”的原始意味的文化或说习俗或说信念之类变得混淆和渐渐消失的状态。内内克和他制造的谷仓,是托拉查人旧宗教最后的灵魂栖息之所。走向未来的托拉查人就会是约翰尼斯的样子,他上大学,信基督教,所谓传统,终归不曾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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