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写书评,本不知从何写起,想了许多个开头。直到落笔时才定下来——书既然从童年写起,那不妨我也从童年的记忆说起。
第一次听到云梦泽这三个字,忘记了是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很好听,一度以为是什么神仙居住的地方,就像琼瑶的仙境、蓬莱珞珈一样。后来得知,是因为汉高祖游猎擒韩信,这两个大人物做出大事,让我知道云梦泽这个地方真的存在。
等长大了一些,上学了,读到了“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的一句诗。我是北方人,家乡也有一条有名的河流,但从未看到过,也无法想象云梦泽是如何“气蒸”和波浪有何力量可以撼动城市。说起来,缺乏想象力真的是站在游轮上,听着汽笛声,看着清晨长江上的水汽扑在眼镜上,模糊了山景。站在人造的甲板上,融入自然的感觉中,当人成为自然和人造的分界线时,我才意识到这句诗的意义,不禁感叹一声——江城的山水有魄力。
第一次做轮渡已经十一年了,云梦泽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成为了书名中那句长长的“唉”。这个“唉”不仅仅关乎云梦泽,还有云梦泽背后的一切——不仅仅是童年的纯真,不光是农家乐,一种新的变化正在发生。
我曾经思考过如何写家乡的变化,总是想不通。比如,写家乡的变化似乎很容易,只需描述哪里拆了,哪里盖了。但说来说去,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写的。直到看到书中的那句话:“的确应该有进入宫殿的勇气,不仅仅是做一个观察者,还应该沉浸在乡村生活的喧嚣中。”把喧嚣融入那一声长长的“唉”。
读到前几章时,我就有一种感觉,仿佛置身阿房宫中——写南方的乡村,是否意味着要置身田野中呢?即使用柔和的笔法形容,也应该是置身江南园林中的柔和。文章的笔法和温柔无需多说,它们让我想起了阿房宫赋中的两句诗:“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明明眼前只是一棵柳树,一颗桃子,却成为我和世界的纽带。借助这棵柳树,我穿越温庭筠和蒲松龄的路,与洞庭君相见,品尝桃子,在刘备、关羽、张飞结义的桃园中抱着《本草纲目》。这一声“唉”,唉的不是柳树,不是桃子,而是当我沉浸于观看柳树、桃子时,真实的我乘着云彩,游历那些或许能让人做个好梦的故事。
作家的头脑是一间杂货铺,我羡慕他们能够凭借头脑里的灵感来谋生,也羡慕他们能将这些灵感化作一壶老酒,让人轻松入眠。
这个梦里没有独立的过去,也没有孤独的现在,它将“我的”故事融入一个故事,融入一双眼睛,与我一同走来走去。就像在闲暇的周六日驾车回到农村堆满谷物的场地上,吸收养分然后回来上班,那个人就是我。
第一次读木剑客的书是《射雕的秘密》,读得云里雾里——虽然我自认为是武侠小说爱好者,也曾尝试过写。但很难理解。第二次是《阮途迹》,我才意识到,原来武侠小说可以有这么多的写作方式。
第三次就是这本《云梦泽唉》——这是最轻松的一次,农村的泥土和其中的故事,化作一声声“唉”,包裹着读者,做出一个滋养万物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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