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门: 通向奇迹的入口

也许是因为时代的差异，阿莉莎的宗教信仰对我来说太奇怪了。尽管阿莉莎无法读书，但杰罗姆在巴黎高师的学习地位足以让人嗤之以鼻。虽然我认为我完全理解并且赞同阿莉莎，至少是早期的阿莉莎。看看她在信中写了些什么：

亲爱的杰罗姆： 对于你的提议我考虑了很久（我也建议称此为“订婚”），我比你年长太多，这一点让我担忧。你还没有机会见到其他女人，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可我却想到了，将来委身于你后，你若不再喜欢我，我会多痛苦啊。毫无疑问，你读到这封信会很气愤，我仿佛听见了你的申辩。不过，我还是请你再等等，等你增长一点阅历再说。

要明白，我说这番话只为了你。至于我，相信永远不会停止爱你。

阿莉莎

当然，我低估了本书的宗教内容和后来的戏剧化发展，但这并不意味着阿莉莎的话语没有渗透到我心底，让我感到潮湿而被困住。小时候，似乎我总是忍受着自己长大得太慢、太久的无力感，就像阿莉莎对自己爱人的不成熟感到的无力一样。阿莉莎为什么要通过信中的各种借口回避恋人的问题，其实抛开宗教，这个问题也可以得到解答：爱的成熟度的不平等，对恋人是一种惩罚。阿莉莎爱的是（或者至少希望自己爱的是）完整的杰罗姆，但杰罗姆更多只是在爱他的想象、幻想、构造，正因如此他才忽视了朱丽叶特的爱。他听说朱丽叶特也读诗时的震惊只是一次短暂的顿悟，因为世界上还有太多像阿莉莎一样可以吸引他的人。当机会降临，杰罗姆不再受限于一个缺少异性的环境时，他的爱会或早或晚地离开阿莉莎，因为现代人的爱更多依赖于理性和精神，倾向于追求启蒙般的新鲜爱情。阿莉莎害怕这一点，所以一步步退缩，最终导致与恋人隔阂。但她没有意识到的是，虽然她更清醒地爱着，却活在“我爱得比对方更清醒”的执念中，最终执念变得狭窄，不给恋人进入的机会。

她好像在说，因为害怕一起走宽阔的道路会走散，所以选择了一条窄路，这样虽然不并肩走，但也不会走散。我当然经常像阿莉莎一样思考，但当那个眼睛深处那么美丽的恋人被我的理性所说服，约定只有对方改变才会改变的时候，我又如何能不流泪呢。那一刻，我们成为了彼此的变量，确实没有勇气一直爱对方。那天约定后不久，我又反悔了，虽然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我从来不像阿莉莎那样，而是一个笨拙而真实的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