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文学作品、影视作品里,女性很容易被塑造为脸谱化的角色,逃不出父权制下不平等关系的“思维定式”。而津岛在这本书中呈现了一个无比生动、曲折、真实、复杂的女性心理世界。 小说的女主一开始也曾想象过通过一个人的生活逃离丈夫带来的失望和痛苦,同时期望自己可以保护好女儿,并迎来自我救赎。然而,在真实的生活里,对一个单亲妈妈来说,自我救赎谈何容易即使是在四面带窗户的洒满阳光的房子里,也依然会觉得焦灼、孤独、恐惧、失望、愤怒、崩溃,也不可避免地对女儿的成长造成伤害。而这一切,在那个丈夫和父亲那里,只是轻飘飘的“反正我什么也做不了”、“人各有期待”。当然,小说不仅仅只是在通过这个男性角色的虚伪懦弱和女性的无助痛苦来揭露单亲妈妈、女性的弱者身份和在父权社会中的现实处境。它充分地肯定了女性在独立构建新的社会关系、大胆表达身体欲望上的尝试,即便在这个过程中要经历太多的痛苦,甚至是“恐怖和欢愉,我还无法区分”,对自我解放与生存价值的追寻对女性而言也始终具有重要的意义。 我很喜欢津岛对梦境的书写,以及遍布在书中的光、水、树、鸟......在独自养育女儿的“我”日渐感到疲惫、虚脱、无力之时,生活仿佛跋涉在没有尽头的沙漠。于是,一个又一个关于生与死亡的梦境接踵而至,同时承载着对活着的绝望与希望。弗洛伊德认为,梦就像逃生门,或者说安全阀,被压抑的欲望、恐惧、记忆由此进入心灵的意识部分。他还认为,当某些愿望、恐惧、记忆、欲求难以面对时,我们通过压抑来应付它们,也就是把它们从心灵的意识部分驱逐出去。但这样做并不会让它们消失:它们仍然活跃在无意识部分,就好像深埋入海底的放射性物质,不断寻找时机重返意识。最后,它们大多能成功。 “被压抑者终将回归。” 而最终,无论是被压抑的,还是被展露的,统统都指向一种活着的真实。 读完后,我还想起了一部许久以前看过的电影——《时时刻刻》,它讲述了包括伍尔夫在内的不同时代的三位女性的故事,呈现了她们在面对世俗生活时的种种无奈、空虚、郁闷、挣扎......几个世纪以来,身处压迫或束缚中的女性始终难以追随内心的欲望自由地生活,我们究竟应该如何找到自己为自己而活。 1919年的某一天,伍尔夫写下一句话:“达洛维夫人说要自己去买花。” 在《光之领地》里,津岛佑子再次为我们吟唱:“停止所有的思量,让我们勇往直前地共赴俗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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