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前读过《未完成的手稿》,自我感觉对法国作家极强的套娃水平有一定的免疫力。然而,事实证明我还是高估了自己。这部《凶手的手稿》在套娃之外又有一层套娃,让本人在不设防处惨遭伏击,不得不甘拜下风。
案件本身看起来“人畜无害”。在巴黎有两名女子遇害,现场的情景让对推理作品阅读量与我差不多的主人公误以为这是在模仿名作《黑色大丽菊》。随后,更多的关联案件被发现,模仿的作品也变成了一些不那么出名的作品。更糟糕的是,我们这位真·身残志坚的探长不仅要与犯人斗智斗勇,还要与无良媒体的记者对着干。到了结尾,线索收敛,探长处于劣势地位,只得掏出枪,愤怒地写下“请看下一集”。
这部作品最巧妙的之处在于它的立意,而不仅仅是“模仿犯罪”本身。这一点真的不能再展开来说,甚至我觉得这可能泄露剧情。很多人抱怨作品前半部分过于啰嗦、冗长,碎片化,但实际上这些都是作者为了引爆逆转而铺垫的伏笔。这种叙述性诡计的风格,只要你没有中途放弃阅读,只要你能理解作者这么做的目的,你一定会原谅之前不太舒服的阅读体验。
然而,这个诡计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如果你没有认真跟着作者的思路走,或者只是走马观花地浏览本作,那你就有可能错过全书最大的诡计,因为揭露诡计只占了寥寥数页,并且不在作品的最后。此外,前半部分的铺垫也是双刃剑,它可能增强诡计的爆炸性,也可能让读者在进入诡计之前感到昏昏欲睡。因此,我认为有必要在书腰上用大字号、粗字体为读者做一番事前心理按摩,类似“跟着作者的节奏别走神,诡计会在昏昏欲睡时突然将你炸醒”这样的文字。
除去这个最精彩的叙述诡计之后,本书的内容实际上没有太多值得回味的地方。本书涉及多部推理作品,但还原的都是作品的凶案现场,不涉及泄露剧情的问题。“6个案件致敬6本经典小说”,至少从案件本身来看只是蛋糕顶上的樱桃,或者说是麻痹读者的准备。
个人对作品中的两点很是关注。首先是抓内鬼,这个揭晓得有些晚,起初以为作者有伏笔,至少在本作结束时看不出抓内鬼的时机合理性。其次是主人公的夫人,对她怀孕的前后做了较为详细的描述,本以为她会在产后协助“因病致残”的丈夫,可惜最后却将她变成了一具尸体。这仅仅是四部曲的第一部,作者如此残忍。最后,凶手留下了挑战书,与其说是挑战,不如说是戏弄。这两个问题应该会在后续故事中得到解答,否则主人公将为再也找不到贴心的队友和合适的媳妇而向作者强烈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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