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真是后悔,我这一生都是心里怀着刀活过来的。
读到韩江在《植物妻子》中的这句话,不自觉浑身一颤:到底是怎样的失败的人生,才有这样的绝望与怨恨。也许痛到麻木时,即便是遭遇背叛,也会坦然接受,像是跟自己无关一样。这大概就是爱情失利,亲情破碎后无声的哭泣与说不出来的呐喊。
“如果爱情存在,应该是瞬间的真实。如果你认可这种瞬间的真实,那我是爱你的。可是,你相信永恒吗?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永恒,你想坚持到最后吗?你要坚持吗?”这句话是韩江小说中女主人公敏华对已经不爱的男友的扪心自问,也是感情疏离的男女要不要再继续相处的灵魂拷问。
敏华在一家杂志社上班,她与男友泰植就是在杂志社认识的,而他只是来负责送书的工人,就在他来送书时,对长相普通,瘦瘦小小的敏华产生了爱意,一瞬间就爱上了她。
平时要上17个小时班的泰植睡在公司的仓库里,他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和条件配不上敏华,但还是不由自主热烈地追求着她,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敏华竟然同意跟他恋爱,知道他没有住所,还邀请他搬去她家住。
两个人的幸福像花儿一样怒放着,但好景不长,敏华很快就对他冷淡了,还对他说:以前很美好的东西突然觉得一点都不美好,以前不觉得美好的东西又突然令我惊奇。
人也是这样,某一天喜欢一个人,那一刻虽然很重要,但时间一长,一切都会发生变化。
泰植隐隐察觉到了不安,可他宁愿自己是多想了。大家彼此都有心事,争吵也成了家常便饭,敏华哭着说:这样下去真没法一起过了。
泰植失手打了敏华,她咆哮道:狗东西,为什么打我,你是我爸爸吗?我是你的东西吗?我现在也可以跟别的男人谈恋爱,睡觉,知道吗?这一刻让泰植心如刀绞,他心疼女友的嘶鸣与无助,他想自己以后一定再也不要打她,要对她很好很好。
可是接下来的事,让泰植更加崩溃了,敏华真的找了男人睡觉,他听着女友和她的上司在屋子里低低的笑声,他默默走开了,然后在敏华的杂志社旁边厨具店买了一把刀,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随后的半个月,泰植经常在工作的间隙,回家看看门口有没有男人的鞋子,他的内心像火一样燃烧着。
直到有一天他迷糊中,再次看到家门口有一双男人的鞋子,他悄悄打开了门,举起刀朝着赤裸的女友砍去,连刺了十七刀。当泰植恢复理智时,忙抱住敏华冲进医院,求医生一定要救活她,而此时敏华惨不忍睹下身的伤痕累累也震惊了护士。当敏华恢复意识时,谎称伤是自己刺的。
爱情变冷后的绝情,比身体的疼痛强烈十倍,百倍。当爱不在时,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愤怒与怨恨,只剩下了回不去的过去。
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相爱的时候是彼此的一切,陶醉过,彼此赋予过爱与温暖。当爱情不在时,连拥抱和亲吻都觉得漠然。爱情变淡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泰植离开了敏华的家,之后他有时想骑摩托车碾碎路上的行人,有时又想将自己撞向对面开过来的汽车,不过最终他已经麻木到什么都不想做了,对他来说做什么都是徒劳。
更多时候,只任雨水淋湿他那颗干涸无情的心,淋湿他的肌肉、嘴巴,还有他凹陷的眼棱、脸颊等。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他青筋暴露的脖颈流到胸膛,这一刻他好像被触动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但他的人生的确发生了改变。
韩江的文字里的泰植像虚无一样的存在,很少人叫他的名字,在出现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一个冷冰冰的“他”以及冷酷犀利的眼神。魔幻又迷人的感情中,时而甜蜜,时而忧郁,时而遗憾,时而危险。
爱情就是从乐园再被驱逐,再到堕落,而后发生悲剧的过程,而人生就是将自己沉浸在邪恶与正义过程中的较量。拯救是漫长而遥远的,而绝望却近在咫尺,在人们心里,爱情与花儿,痛苦与邪恶共存。
作者韩江像置身事外,用悲悯的视角来写小人物的悲欢离合,爱恨情愁,即便眼泪和爱情也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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