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冯友兰中国哲学小史领略阳明心学经典

冯友兰中国哲学小史评价人数不足。 冯友兰/2023/北京日报出版社。

自小生长在北方，南渡以来，见秋冬季节绿意葱茏，不胜欣喜珍爱。每年在深秋之前因循旧例，折枝插瓶以装点陋居。前几天觅得繁花馈赠好友，附赠阳明先生传习录经典。

先生游南镇，一友指岩中花树问曰：“天下无心外之物。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相关”先生曰：“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恰好手边一册《冯友兰中国哲学小史》，也读至终章十三：陆象山、王阳明。

冯氏中国哲学小史，成书于20世纪三四十年代。唯其原著经典，近一个世纪以来版本无数，已成中国传统国学必读之读本了。

手边这一版本由读客文化出品。也是读经典的经典系列了。对比手中原有几个版本，对这一版更多了若干亮点：

首先，原作成书较早，全篇文言文，相对阅读门槛较高，不易推广普及。读客这一版本特邀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系主任刘梁剑进行全书导读推荐，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博士杨超逸做全书白话解读，在原著章节中先以导览开篇，随篇幅段落节点进行解读，阅读难度降低，仿佛是听讲课时有学霸的随堂笔记做参考，疑惑处可以随时得到解答，不知不觉间便轻松理解原著讲义精髓。

其次，是附录部分的选择。共收录5篇文章，在冯师论及中国哲学的3篇文稿之外，另收录一篇“人生成功之因素”，一篇“我的读书经验”。两篇小文都是先生读书做学问的态度方法，初次读到，感觉是冯师课余在与学生谈心，推心置腹，谆谆教导，读起来亲切异常。

自从黑格尔放言“中国没有哲学”以来，一时间西风东渐，在当时吾国危难之际，国人一时间民族自信忽失，中国哲学杂说遍地、各自为政。胡适曾著中国哲学史大纲，然而亦未能破旧立新，冯师慨然自任，以新瓶旧酒，旧瓶新酒之譬喻解说破立之道，梳理中国哲学千年发展脉络。在原著引言中，冯师曾说:

所谓中国哲学，是将中国历史上的各种学问中可与西方所谓“哲学”相当的那一部分选出来加以叙述。照这一标准，中国的先秦诸子学、魏晋玄学、隋唐佛学、宋明道学、清人义理之学皆可归入哲学。

《中国哲学小史》全书除附录共十三章，依次为孔子、墨子、孟子、老子、惠施、公孙龙、墨经、庄子、荀子、五行、八卦、佛教、道教与道学、周濂溪、邵康节、张横渠及二程、朱子、陆象山王阳明。

冯师为中国哲学明晰传统脉络，我更为崇敬的便是冯师总结张横渠之名言，命名之为“横渠四句”并解说：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乃吾先哲著书立说之宗旨。无论其派别为何，而其言之字里行间，皆有此精神之弥漫，则善读者可觉而知也。

每次读到横渠四句，便深为先贤之精神折服。而读客熊猫君公众号的解读重点划定也非常到位：

道家强调人与物绝对的自由与平等。

“白马非马”开启了中国哲学的逻辑分析。

阴阳家代表了中国科学的萌芽。

佛教的中国化与道教的兴盛为动中国哲学打开新局面。

太极八卦为中国哲学开创了系统而完备的宇宙论思想。

朱熹代表了中国哲学的系统性完成。

王阳明使中国哲学走向不朽。

当然，千古不朽王阳明！心学的光辉赓续悠悠中华传统文化，知行合一与致良知理论亦成为近现代以来国人笃行不怠的求实求是精神内核，在谈到心学时冯师亦慨言：

“……心学……其大成则有待于王阳明。本心之发现，亦即所谓良知也。即此而扩充之、实行之，即是“致良知”也。

“天下本无心外之物”。在冯师文稿中又一次相逢心学，掩卷欢喜赞叹。中国哲学自阳明以降，理学与心学再无新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