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的郁闷笼罩了三天。我没有工作了,无所事事让人觉得时间过了有一个星期那么久。我强迫自己静下心好好读读书。今天一口气看完了王朔的四篇短片小说。
书是那个让我郁闷的男人之前给我的。当时工作还没辞,他递给我说“看这本吧,这本最通俗易读”。而后我在他家床上装模作样的翻着,他学着英语不管我。回家后我再也没看完。
今天打开从头看起。
全书四篇小说,最后一篇是《过把瘾就死》,我也最喜欢这一部,因为它让我共情。“过把瘾就死”何尝不是我的心声。在大学那段短暂的只有两星期的恋爱结束的时候,我写下:为一次冲动但是勇敢的恋爱掉眼泪不算太狼狈。5年后的今年年初,我为我的每一次冲动感到后悔,但我知道所有事情再来一次,我还是那么选择,这就是我。
现在这条微博静静的躺在我的“仅自己可见”中,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再度把它翻了出来。当年的分享欲很强,一条一条微博往上翻,翻到这一条时,我看着一串好友安慰失恋的评论发愣。又想起前些天朋友说,有些朋友就是会走散的,要向前看。是,那些青春的记忆本来就属于青春,我与自己和解,我痛快且真诚的活过,过瘾了,也够本儿了。
那恋爱呢?
杜梅和方言的爱,开篇赫然写着“这种关系是牢不可破坚如磐石的”。但对于方言,杜梅却又是一件兵器,一柄华丽锋利无比的大刀,童年的家庭阴影让她亲眼见证过母亲被父亲勒死的爱情悲剧。在后来的婚姻里,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问方言“你爱我吗”来确定婚姻的安全感。最后她也确实成为了一件兵器,她绑住他的双手,屠刀架在脖子上,他头破血流,缝缝补补,但最终留下无可挽救的疤痕。
至此,我绝不是在替方言辩护。像所有老一辈男人那样,他扬言说着结婚了还要什么甜言蜜语卿卿我我。一个人闷不做声却又愤愤不平的指责杜梅“心情寂寞、思绪惆怅、感时伤怀”。老婆伺候自己那都是应该的,小娘儿们叽叽歪歪的还要轰老子朋友喝酒,像什么话。
我恨透了这样的大男子主义。它让我想起小时候我爸半夜醉醺醺的回家,把已经睡下的我妈摇醒给自己烧一碗面条。我妈睡眠一直很浅,睡眼惺忪但没有怨言。煮好之后又回去睡下,像完成一个任务一样,我爸像在餐馆里收到老板娘上的面条那样,闷不做声的一个人。没有感谢,只剩下我在旁边敢怒不敢言。我不知道在后面他们几次吵架的时候,我妈是否还会想起这样的瞬间,我暗暗为她鸣不平。可又有时候,她关着门在房间里和朋友一边打电话一边哭诉自己日子过的苦,我爸如何如何对她不好,我也会觉得烦人,简直就是“思绪惆怅、感时伤怀、无病呻吟”。
杜梅和方言的爱情,或许就是千千万万中国式婚姻的缩影。谁也没有不好,但谁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说不合适什么是合适,我甚至觉得爱情本就是这样热烈又挣扎,最后在七老八十的时候过上平平淡淡的日子,却还要问一句“你到底爱不爱我”。
这样够不够过瘾,够不够本儿。
“到底TMD什么是爱啊!”我想起前几日分手那天,我喋喋的控诉他对我不好,一个人怨怨的走在前边,听见他在身后无奈的大声质问。我不知道他是在问他自己还是在问我,我被这个千古难题震住。停车场的起落杆紧闭,拦在我的眼前,目之所及同这一声质问永远的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我咕哝着回答,“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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