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孤独?网上流传的答案是: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火锅,一个人搬家。一直都是一个人还好,怕的是从相濡以沫的两个人,突然就成了孤家寡人。对于性情孤僻的马丁而言,加布里尔是他生命中唯一的爱与寄托,然而车祸让这种相依化为泡影。马丁无法接受爱人逝去,对加布里尔展开了近乎疯狂的“挽留”,也由此发现了她的秘密花园。人虽离去,花园还在,马丁从中找到了被孤独掩盖的温柔。这是法国小说家斯蒂芬·朱拉所著《重拾加布里尔的花园》中讲述的故事,“爱人与自我”“孤独与温柔”是小说揭示生活本质的着墨所在。
主人公马丁自幼失去双亲,与加布里尔的相遇,让极度缺爱的他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可惜的是,小说是以加布里尔离世开始的,这个打击对马丁无疑是巨大的。他本就患有轻微自闭症,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其心底构筑的理想大楼随即垮塌。从痛苦的阴影中扎挣起来,马丁也有过几次尝试,想让理想与现实言和,不至于完全脱离社会。但现实中,人与人之间有着太多的礼仪、隔阂,没人愿意花时间深入另一个人的内心,只是礼貌地猜测,他们把马丁当成一个因爱失魄的“不正常者”。甚至公司也为了自身利益将他解雇,马丁被他无法弄懂的人际关系所孤立。书中那株孤立于世的高加索冷杉,正是马丁的真实写照,它无法与其他树木同生于一个大花园。
庆幸的是,加布里尔留给马丁一处秘密花园。这座小小的花园,与其说是水泥森林中的绿地,倒不如说是马丁的精神家园。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受到加布里尔并未离去,他们是永远在一起的。他要把自己封闭在这里,唯有在花园,他才感觉到安全,才不会受到来自外界的伤害。小说中那个蓝眼睛的邻居老太太,凸显出人性的冷漠。一开始,她还能对着马丁微笑,给他鼓励,可是渐渐地,当马丁在花园中希望得到她的赞许时,她不再出现在窗口。没有人知道马丁患有严重的抑郁症,也没有人想知道,他把自己藏在花园深处,藏在旧书卷里,只有在那里,他的与众不同才能被温柔以待。
在自我封闭的孤岛上活着,马丁渐渐混淆了现实与梦的界限,他把自己当成了“鲁滨逊”,过上了放纵灵魂的生活,虽然不为社会所容,但对其本人而言无疑是温柔的,甚至是幸福的。在花园里,他重新建立了自己的生命信仰,放弃与世俗规则的对抗。他与整个社会的联系,也由此而彻底隔断。事实上,马丁是世界上数亿名抑郁症患者的一个缩影,他们是被困于孤岛的“鲁滨孙”,且没有“星期五”的陪伴。
我们有没有可能寻求另一种生活?即使在旁人看来是那么的荒诞不经?或许,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马丁,每个孤独的人背后都有一个与众不同的自己。只是我们没有像马丁一样在经历过绝望后,放任自己,在花园里做另一个“我”。书中最后出现的那个小女孩,是小说的重要隐喻,她在阳光中迎着水雾大笑,这才是生活的本来面貌,这才是花园应当带给人们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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