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我应该去听迷笛的,让她回忆起过去。但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听她的日推了,而且她现在只是喜欢迷笛而已,我们的故事早在五年前就结束了。所以我觉得大概还是应该听一听,写一写吧。
我记得十二岁的时候,我为了给她送生日礼物,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去找她。那是一只毛绒兔,肚子里带着录音器,可以提前录一段语音。我有些害羞,不敢对礼品店老板说“生日快乐”,所以老板就帮我录了一句。现在想想真是后悔,送给她的礼物居然发出的是陌生人的声音。十几年过去了,我甚至很难在梦中记起她的脸,但我永远记得每次走进教室时那激动的心情。我们上同一期外教课,课堂非常互动,老师站在教室中央,学生坐着带小桌板的椅子围成半圈。她一直坐在半圈的第一个位置,有短发,穿着军绿色的登山鞋,比我大三四岁,英文非常好。除了这些,我别无所知。啊,还有那天我坐的公交车,401路,还有她收到礼物时那惊讶而害羞的表情。
大概还记得她的名字,但名字又有什么重要呢?我的心像钢琴上的节拍器一样疯狂敲打在胸骨上,但那时我不明白,就像南茜看着舞台上的姬蒂一样,充满向往、崇敬和热爱,但不明白。
现在我明白了,也确实后悔。但值得说明的是,我的后悔不是因为失去联系,而是因为十二岁时的无知和无措,只能以脸红心跳来引导自己,用敬仰来掩饰倾慕。
下一次是十八岁之前。我和好朋友总是提起她,毫无疑问,她的阅读和写作习惯,甚至生活中的一切都完全改变了我。那时候太宰治的“生而为人,我很抱歉”非常流行,无数人纷纷使用这句话来描述人类的恶和自己的无力等等。可笑的是,甚至不需要读完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只需要读到这句话出现的段落,就会知道原文中的意思并非如此(更可笑的是,现在博尔赫斯的情况也是如此)。她是日本文学的狂热爱好者,她的字写得很好,从表面到内在都透露出她彻底消耗自己的决心。真的回忆起来有些停不下来,我真正接触到这个人是因为她失恋,看到了她亲笔写的分手信——令局外人既心碎又痛苦。那封信我反复读了几年,每一次都会加剧莫须有的绝望。
“那刷成蓝色的墙壁,丑陋的地毯,那个肖像,我突然明白它们是什么了——这些都是纪念莉莲的神龛,而我却在不知不觉中参拜着。”
某种程度上,就像肉身二次镀金衣一样,她给了我二分之一的厚度。除了读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以外,我还读了渡边的《失乐园》,并且热衷于寻找同样的自杀方式,像她一样穿上瑞幸系的围裙,在考试后倒在床边沉迷于那些已经自杀的作家的书籍。
不知不觉中,我把她的一部分传递给了新世界,以我为中心向四周散发,碰到阻碍就会反弹回来,接受就会产生新的起点——每一个接受者都在不知不觉中参拜着她。
在这样一个人格形成的节点上,她的出现冲击、破碎、击溃,并又使我完整。
时至今日,我依然清楚地记得,在我们彻夜长谈之前,我有多么困,但同时又神奇地隐约觉得不能就这样结束。所以很幸运,现在的我已经有所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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