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活到一定岁数,就会把痛苦收集起来,集聚于体内,像在搞核聚变,让自己无声的爆炸,这其中一定有某种愤怒。
迟早,女人都会愤怒,区别只在于早晚。
最近在看的几本书,都来自女作家,《被遗弃的日子》。我觉得这个作家让我认识了意大利,这个国家的内在一定还保存着古罗马斗兽场的那种古老传统,特别生猛的男人与女人,好像与现代社会之间有着一定的时差。所以这是一个“古典”的弃妇的故事,但当然,女人最后走出了困境,作者居然还给她安排了一个不错的男人。怎么说呢,这个男人令人欲望,就像一幅色彩饱和而艳俗的画。虽然结尾匆忙,但我喜欢。我还喜欢那些关于时间、空间崩塌的描写,女人一转身发现自己的女儿穿着她的衣服,化着妆,让她想起小时候听母亲描述的一对在火车上出现的侏儒。母亲、自己、女儿,或许在女人的心智早期,她们每个人都是侏儒。集体无意识给她们太多关于女人的编码,她们不是慢慢长大的,她们是慢慢发现自己原来是个侏儒。
费兰特的痛苦像划开的生肉,而莉迪亚·戴维斯的《故事的终结》则像一次钝击,一系列持续的低音,沉闷、理性、清醒,但仍然都在描写痛苦。相较而言,我觉得离她更近。前几天还看了《钢琴教师》,但那个故事,我必须说,完全属于抑郁症患者。
痛苦有很多种,这使得活下去成为一个艰巨的任务,也是一个技术性的课题。你必须时刻小心自己,一不留神就会陷入某种突然出现的黑洞中。因此,有时候,文学就像一个个生动的病例研究,展示痛苦的各种样本,这样你才能警觉于生活的黑暗,并持续地为自己寻找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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