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商：上古传说流传至今

《翦商》这本书让我非常费劲地阅读。我着手读它实际上是因为我对封神系列很感兴趣。之前我在国博看到殷墟的后母戊鼎，讲解员形容殷商时期可怕而神秘，而这本书一开始就直接用时间线描写了一场人祭——“然后开始杀人，第一轮杀了19人……第二轮是35人……”作者毫不含糊地平铺直叙，简直重现了三千年前冷酷无情的场景。

除了考古研究，作者还引用了《易经》这本文王亲笔写的工作日志，试图还原殷周之变。卜辞中记录着毫不掩饰的机械语言，描述了脚如何被砍掉，后背如何被刨开，心脏如何被摘除。尽管我依然能读下去，但在后文中发现这是姬昌本人记录伯邑考献祭过程的内容，瞬间让我背脊发凉。

据作者认为，殷商时期的人祭本质上是受制于该时代的信仰制度。神将人类划分为高贵和卑贱，卑贱的人必须被献祭并被食用。人祭只是一种平凡客观的社会机制，甚至连姬昌和姬发这两代周王也无法摆脱殷商思想的影响。他们相信自己会受到神的惩罚。姬发甚至为此整夜不眠，多次惊厥和呕吐。在电影中，他是一位英勇少年，但书中却描绘了一个整日惶惶不安的病人。

相反，周公主张“德行”的道德体系，认为君主应该保佑天下、教化万民，以孝悌、尊长、中正、恭逊、宽宏温和为核心。这就是华夏文明最早的道德伦理观念。千年后，有一个残酷的野心家自认为是天选的祥瑞，与周公自比。

从周进入信史时代起，前朝的鬼神崇拜和血祭文化被周公刻意抹去，几代商王的陵墓受到了官方的洗劫，无数刻有铭文的青铜器被融炼成了兵器。国博那件闻名于世的后母戊鼎只是众多巨大兵器中的最后残存者。上古终究只留下了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