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本不仅删减原文,而且颠覆了其含义,更为罪恶。英文标题 "The Painted Veil" 中的 "painted" 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形容词,高度概括了辩证法的奥义。最高超的画技是让人误以为面纱是真的,而后面则隐藏着东西,让人想要揭开。读者相信瓦尔特对凯蒂有什么私密的用心,或者认为其的“神圣性”只是为了拿捏住女人,从而被男权秩序认可。
画出的面纱并不是刻意遮蔽秘密,而是面纱本身扰动产生幻觉,表象之表象产生了本质。瓦尔特没有凯蒂所幻想的神圣和内部深处的阴私。凯蒂一开始以纵欲挑衅瓦尔特,当发现瓦尔特并不在意贞洁规则时,她的违禁快感就消失了。随后,凯蒂与他一起救援灾民,意识到瓦尔特肩负的伦理责任和他的个人爱欲之间的克制,使她把瓦尔特设想成为圣人,想要求得他的宽恕。纵欲堕落与神圣禁欲的对比产生了。这正如瓦尔特临终前说的那句诗,圣人被狗咬了,围观群众对着狗指桑骂槐,因为狂吠的狗就是他们的私欲,放纵的私欲想要撕碎神圣性,但最终狗死了,欲望死去。但是,如果所有人的私欲都没有了,那么圣人的贤德从哪里体现出来呢?这正是辩证法的进步所在,最具解放性。真正的合题是,死去的狗和圣人合二为一,二者是一个整体。即,神圣性不需要与私欲对比才能存在,不能容忍私欲的神圣(没有自反性)仍然是一种单向的邪恶。瓦尔特根本不需要跟凯蒂或其他姘头对比显出自己的神圣。他意识到道德伦理只是一种人为设立的面纱,这种对立、二分的表象恰恰就是画出来的面纱对看客的误导,其实纱巾后面啥都没有。
世界是模糊的、混淆的。全文主旨通过最后一段凯蒂与父亲的对话点出,凯蒂最终走出庸俗的二分,拥抱解放性,隐晦地用上帝指代。译本结尾增加了了译者的臆想。无法接受欲望的“神圣之爱”仍然是卑鄙自私的,因为二者都围绕着同一个中心,它们只是一枚硬币的两面。运动先于存在,总是伴随着自我取消。瓦尔特在上一个环节中被凯蒂识别为大圣人,但在下一个环节结尾就已经进入敞开性凯蒂的怀抱,凯蒂不再需要一个“圣人”来指导她。瓦尔特的行为也不再有高尚的帘幕,成为了一种不算异常、模模糊糊的平常。这正是历史的进步性,在封建社会,你喊人人平等,宁有种乎是逆天,而现代社会名义上起码要把人人平等作为义务教育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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