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顶一万句》,说到底就是在寻找知己,而寻找知己其实就是寻找自己。人的一生就是这样的过程。
比如讲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徒儿们认为远道而来的朋友让孔子很高兴,但老汪却说高兴个什么劲儿,其实圣人已经受伤了。如果身边有朋友,心里的话都已经说完了,突然有个远道而来的人,不是添堵吗?其实只有在身边没有朋友的情况下,才会把远道而来的人当作朋友;而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朋友,还要仔细推敲一下;只不过是借这个话题进行间接的指责而已。徒儿们都说孔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有老汪一个人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私塾先生老汪找到了自己的知己——东家老范,而小说的前半部分《出延津记》以吴摩西为主人公,篇幅长达208页。后半部分《出延津记》则主要围绕杨百顺的外甥牛爱国展开,共计151页。吴摩西失去了自己的知己,因为改铃丢了而四处寻找,走出了严津。而后半部分《回延津记》则以改铃的儿子牛爱国为主角,也就是吴摩西的外甥,他为了找寻知己回到了延津。当然,故事的叙述中除了这两个主角外,还有很多其他角色。他们都在寻找,找知己,找能与之交心的人。有些人开始时能说得上话,但因为地方相隔远或产生了误会而不能再交心。新朋友来了,老朋友离去。有时为了找到可以说上话的人,甚至要跑1000多里地。而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并不限于年龄、地位、性别。这种奇妙的情感就是这样,两个人之间就能有无限多的话题要谈论。
《出延津记》作者下了很大的功夫,特别是一开始涉及到的众多人物,老马、老李、老窦、老孔……还有卖豆腐的、赶大车的、铁匠、牲口磨牙者……简直让人头晕眼花。但是从第四章开始,主角吴摩西就明确了,读起来就容易了。当读完整个小说之后,再回头看前三章,就会发现答案就在那里,就是在寻找知己。这有点像《红楼梦》,将角色命运的谜底都放在开头几章中,读完情节之后再回过头来自己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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