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人总有控制不住离家的欲望。人的一生都在找归宿,年少以为繁华是理想的家,碰壁了才发现那片生养自己的土地才是宁静的家园。兜兜转转却又不是徘徊像那块于红尘来往的石头,回到大荒山的除了那块多余的补天石,也是知晓人情世故,悲喜种种的宝玉;也像那个纯粹的杀戮天使扎克从曾经不顾一切斩断、屠戮,到为瑞吉儿挥刀、抱头。是一个空心的句号却不是一浓到底的句点。或许那些诱人的,意气的冲动总是与稳重的经验背离,那些老道的经验就像不痛不痒的套话,只有经历才会明白所谓遗憾之悲,所谓后悔之痛,所谓亲故之重。或许《活着》就是讲述着一个死去活来的故事,两个福贵都经历过死亡,那么年老、相像,在那块泥泞里坦然于生命的平静,逃脱于命数的预判;讲述着两次福贵,一次物质的幸福与一次精神的满足。粗读时我一直在猜着他们的归宿,似乎在故事每个大事的节点里错开了我以为的结局,却在每个或平静,或幸福,或偶然中将他们匆匆掩埋入土,原来他们痛苦到顶,眼泪都是来不及反应的———福贵抱着有庆,他们抱着凤霞哭,二喜背着凤霞泣的腰疼,家珍体面地离去,二喜直起脖子模糊于骨肉间,苦根在豆子中噎气。他们坟头泣,我在床头哭,年纪的局限我看不清真正的活着,但可幸陪一家人实在地活过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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