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孤独、自由、受限、真实
小说中的双胞胎让人想起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中的布恩迪亚和奥雷里亚诺,马尔克斯自己也是由外祖父母抚养长大。他的兄弟姐妹们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他的生活中。
与此相比,村上春树只有一个孩子,他的小说主角也是独生子。他在《国境以南,太阳以西》中写道:“小时候,“独生子”这句话最让我受不了。每次听到,我都不得不你是不完整的!”村上本人成名后仍然独来独往,几乎没有与文学界交往。
小说中仍然存在孤独感。
1. 圣地亚哥·纳萨尔被杀后梦见自己穿过下雨的榕树林。他睡觉时把枕头边放着枪,感到不安全,他时刻面临外界施加的压力,时刻保持警惕。
2. 人从出生后就受限于有形的身体。我们的容貌、身高和体征成为一生无法摆脱的影子。时代、抚养者和家庭经济状况等外在因素慢慢约束住我们,使我们失去绝对的自由。小说中的兄弟们并不想杀纳萨尔,但他们并不自由。在多次警告无效后,他们不得不用刀杀了纳萨尔。
3. 每个决定都伴随着某种境遇,我们可能受到人身限制或处于危险环境中。但这些只是构成我们做决定的外在环境。很多人在面对选择时感到焦虑,焦虑背后是对责任的逃避。
我们感觉生活失去“真实感”是因为逃避了自我的真实性。当我们不再承担责任时,也抹去了自我。我们选择的路成了我们自己,如果没有某个特定的已经完成的道路摆在面前。小说中兄弟们的决定和许多本可阻止凶杀的人都偶然逃脱了责任,给整件事情增添了宿命的感觉。只有受限制的环境才能让我们重新感受到“真实感”,幻灭感源于我们选择让自己不在场。
二、感情
巴亚尔多·圣罗曼来到村镇,别人问他为何而来,他回答道:“我走过一个又一个村镇,为的是找个人结婚。”一个孤独的人四处寻觅,他拥有一切,却仍未停下脚步。后来,他找到了安赫拉,却发现她不是处女。之后他像丢了半条命一样,试图用酒精来减缓痛苦。
安赫拉花了二十年才爱上圣罗曼。虽然他被退还了,但不管原因如何,她意识到能陪伴她的男人只能是同样孤独的圣罗曼。她开始写信,写了很多年。这种没有回应的信仰般的爱情在很多文学作品中都有体现。当看到圣罗曼二十年后回来,并带来几千封未拆开的信时,令人惊叹。在作品中总会有这样的时刻,作家要花费很多笔墨才能铺垫好。
曾有人对我说“人生总要坚持点什么”。时间不仅能够沉淀爱情,也能让那些轻飘飘的感情匆忙过去。我们需要时间、痛苦,以及酒榨,才能够理所当然地品味爱情的美酒。那些敢于冒险的人往往收获更多,尽管他们可能血本无归。
爱情缓解了孤独,人们不断寻找能奉献的关系,但小说所展示的人类集体的无意识让人们对其他人的生存并没有太多责任感。
三、其他细节
1. 精确的数字:他总共宰了四十只火鸡,宴请宾朋时有十一头猪。新郎还让人在广场上烤了四只牛犊供全镇人分享。人们在狂欢中喝光了两百零五箱走私酒和近两千瓶甘蔗烧酒。
2. 熟悉的人物:上校、外祖母以及有人情味的妓女。
3. 让人啼笑皆非的句子:“圣地亚哥·纳萨尔四岁时吞下了一枚卡门教派的金质圣母纪念章。”、“因为有天晚上他和乐手们打架被关进牢里,镇长仁慈地允许他挑一位混血姑娘一同过夜”。
4. 令人喜欢的表达:“可惜了,不然我真恨不得把他抹上黄油生吞下去。”、“她感到心慌意乱,因为她知道他眼中的自己一定像自己眼中的他那样衰老。她觉得他的爱未必像她那样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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