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上读。法国达达电影中笼罩河堤与高楼的烟雾,仿佛观者也如这飘忽不定的烟雾一般,只在这瞬间偶然地与电影(其中的故事)相逢,之后便不知所踪。可惜这烟雾的来历却不那么美好有意境——是破败的帝国被迫接受工业化的明显标志。灰蒙蒙的天空下,是一群灰扑扑的高楼。当大雪掩盖这一切时,才仿佛又回到过去悠闲的梦境。
有些冗长,重复西方视角下的东方(伊斯坦布尔);工业化下破败的街道(废墟)、海面上绵延的火焰;以及忧郁的市民。新兴贵族们以西化为时髦,正如魏晋玄学之流行;可惜流行的风潮未必能解决问题,甚至不能直面/正视问题。同样是东方的景观,我们绝不会愤怒,也没有悲伤忧郁,只凭绝对的自信大踏步地前进,得到的仍然是一个个庸俗的复制品。既没有东方的神秘智慧,也没有西方的先进优雅;只一股盲目的自大。这或许也与建筑技术的发展有关。当时伊斯坦布尔街上随处可见的楼房不过五六层,抬头就能看见天空:飘忽不定的白云以及夜晚忽隐忽现的星星。站在港口遥望这个城市时,又会忽觉天空的辽阔与遥远,自然与现代化仿佛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各自行进。现今中国的城市,到处是高楼大厦,再辽阔的国土上也不会有不同的风景。抬头看到的只有一栋栋的高楼,以及一小片惨淡的天空。压抑,地面是如此,头顶亦是如此。狭小的空间看不到别人,只能看到自己。自然不会有共同的忧愁,因为入目的根本不是建筑,只是无望的cage(笼子)。学校、工厂、医院,一轮又一轮的重复。
在博物馆(还是画廊)大声地说出“我要当画家”,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走廊,只有无人问津的展品画作无声注视着突兀的来客。那些画卖不出去,画家穷困潦倒,最终人们在博物馆看见艺术品时,早不知过了几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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