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现实中见了太多人造的塑料神,所以我更爱村上春树《身为职业小说家》给本行祛魅的这本书,窃以为生活中凡是有勇气自嘲、为自己所选所为"去Charisma化"的,都值得赞赏。日本人不给任何职业成立一个节日,就值得很多地方学习。就算村上春树已经是这样流行的畅销书作家,又是《纽约客》杂志的专属作者,依然能谦虚地自称"极普通的人",并称在日常生活中"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作家这个事实";当受邀公开演讲述说写小说的工作时,会感觉不好意思,他说:"我对自己所写的小说,不太想说明,这种感觉相当强烈。一谈到自己的作品,最后往往难免会找借口,也许是自豪,也许为自己辩护。"——这是何其真诚的内心剖白啊。
笔者曾三度听过"创作者最好不要读或写评论分析"之类的话。一是黄霑曾劝诫后辈创作人少写乐评,否则影响创作;一是陈丹燕自述,她在读中文系时养成的技术分析伤害了她对小说的热爱,后来才意识到文学史的偏狭,并称对一本小说的分析是阅读最危险的敌人;还有一次正是在本书,村上春树妻子对他说,小说家或其他创作者"尽量不要读分析类的书比较好",村上本人也同意妻子这一说法。就个人经验而言,第一,笔者在阅读或书写评论分析后,确实消磨了些许创作热情,也许因为拿着放大镜观察别人的作品使人疲劳,分析越是巨细靡遗,就越为局部所限,而创作却要大处着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前推进,前后矛盾再返回补救或者置之不理。不敢说每个人都如此,体质和心理素质较好的人或许没有上述情况。第二,如果评论是出于对作者或作品的爱慕,那就更糟了,比如一个文学创作者不停重复看《红楼梦》,每看一遍就惊叹曹公的创作力,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根本就没有勇气打开电脑敲键盘。
村上春树还提到,创作时,无论面对结构多复杂、篇幅多长的小说,都不会事先做好计划,而是任由故事发展和结束,待初稿完成、休息一个礼拜左右从头开始大篇幅修改,出场人物的性格、前后矛盾之处都会逐一调整,甚至完全削掉的分量还相当大。这令笔者想起倪匡的创作法门。倪先生同样不做计划,任由上帝握住他的手奋笔疾书,一日可写数万字;不同的是,他写完了并不会如村上春树那样从头修改,而是直接上交,约出版社收稿的人到某地,各拖一行李箱,一箱是小说手写稿,另一箱是连行李箱也赠送给对方而不再奉还;若稿中有错别字或情节不合理之处,出版社想改请自己去改,你忍不了是你的问题,作者本人恕不负责——对的,这就是双子座作者会干得出来的事。村上春树在书上说:"在如果您希望自由地表现什么的话,与其问自己在追求什么不如问没有追求什么的自己本来是什么样子的或许不妨在脑子里把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姿态视觉化看看。如果生硬地从正面去追究自己在追求什么这类问题的话,事情难免变沉重。而且多半的情况,事情变得越沉重,就越远离自由,脚步也变得越迟钝。一旦脚步变迟钝的话,文章就会失去流畅的力道。不流畅的文章是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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