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如果世上不存在魔鬼,那么是人创造了魔鬼,是人按照自己的形象造出了魔鬼。(《卡拉马佐夫兄弟》)
起初,我以为这本书会是一本关于各种妖魔鬼怪的百科全书,介绍它们的起源或相关故事集。但是,我没有想到这是一本非常学术的历史文化专著。就像上面的引言一样,《早期中国的鬼》是一本讲述中国民众如何一步步塑造鬼的形象的书。
书名中的“早期中国”具体指的是商周至六朝这段大约两千年的时间。在第一章综述之后的第二和第三章中,我们可以看到随着现世大一统政权的建立和官方的介入,鬼的形象从一开始的无形物质逐渐变得与人类接近,开始出现地府的官僚机构,以及六朝志怪故事中接受贿赂的鬼差。活着的人们持续将现实世界的实体投射进阴间,满足了自己对死后世界的想象,同时鬼的设定也开始对现实世界产生影响,通过超自然力量,对人们的道德行为进行规范。
与商周秦汉相比,六朝这几百年的玄学风气和佛道的传入带来了大量的鬼怪神魔设定,这部分内容可以说是本书的核心,占据了接下来的三、四、五章,分别描述了志怪故事、道教和佛教中鬼的形象。实际上,如果将写志怪小说的文人视为儒家的代表,这正好可以说明中国传统儒释道三教对待鬼的不同观点。一方面,志怪小说中出现了连普通人都能化解的天然呆鬼,而另一方面,佛教和道教则需要专业人士介入处理邪恶鬼魂。除了用于劝导人们向善的设定外,许多志怪小说已经赋予了鬼的文学形象,以增强作品的娱乐性和传播度。直至今日,这种神秘而悬疑的故事仍然是网络文学的重要部分。
总的来说,这本书可以被视为对鬼形象发展的综述。书中大量引用和注释了各种历史文献和学术著作,读起来常常需要不断搜索相关资料和信息,才能更好地理解作者的观点。因此,尽管只有200页的薄薄一页书,我阅读它也花了一周多的时间。就像著名的《叫魂》一样,这本书并不是关于妖术,而是以超自然现象为切入点,展现了观察历史现实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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