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常看《康熙来了》,也看屈哥做配角的《国光帮帮忙》,听伟忠哥和一大帮综艺咖们说眷村的故事。那时候觉得眷村就像小时候住过的小区,拘束不便鸡犬相闻。
快乐,于我而言,属于现在甚至只属于未来,只要给我时间,有的是快乐。那一段段的下饭综艺,在嬉笑怒骂中就过去了。时间有魔力,曾经随意撒下的,有一天就会长出来。
十年后的今天,踩着点跑步进场,带着一身的年纪和尘土,我来看赖声川和伟忠哥的作品了,来看传说中的眷村故事了,来吃朱太太的天津包子了。
故事穿越海峡,穿越政见,穿越时间,普通人的聚散、苟且、醉慰、谢幕、完满,在“长长”的三个小时里,被投射、被勾引、被激发。我强忍住翻涌而上的眼泪,抓住情绪的苗头,去体悟内心的或感动或向往或在意或害怕。
他人的故事,是我未曾经历的人生、未曾触及的观点、未曾感受的不完美。生活在时间里变化不止,但闪越其中的喜怒哀乐是相通的。好的艺术,记录真实的生命,记录生命的无力和孱弱,记录人性的倔强和温暖。
好的艺术,是生活的艺术,是时间的艺术,更是生命的艺术。我们是幸运的,又是可怜的:幸运到躺平佛系是我们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抗争,可怜的是我们以为未来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屈哥在最后的独诵中说道“愿你的生活里没有战争”,所以人们会问出“你哪里看出来要打仗了”的肯定句。剧尾,相隔海峡的两夫妻再见面,老太婆问老头子“你结婚了吗”,老头说“我不是结过了吗”。一切遭遇都会消融在时间的永恒里,而我们所做的努力就是把生命渗进当下的真实中,伴随时间穿越世俗的桎梏。
就如艺术家,是用真切的情感体验去记录、塑造、还原时光里的众生,用历史去延长、丰富、完整生命的有限。只有经历过光明和黑暗,虚荣和绝望,和平和战争,才算是真正的活过。
行将就木时,若问我“你要多活会吗”,我愿自己能够平实得回一句,“我不是活过了吗”。愿你我,穿越荒诞和扭曲,以赤诚的性灵感受鲜活而有限的生命,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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