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栩
(作品:《我们都是只能活一个下午的蜉蝣》,[美]克雷格·安东尼·雷恩著,朱明胜译,刊载于《译林》2016年第5期)
大学教授彼得活得疲倦而谨慎,纠结在遇到的三件烦心事里,无论做什么都放不开。细细算来,彼得的三件烦心事无一不是他想当然的麻烦,自己给自己制造的不痛快。
彼得在42岁的年龄上有了情人,接受了基因检查,眉毛变了颜色。这三件事给彼得带来的压力是中年人常见的精神负担,婚变、怕死以及变老。它们让彼得对生活产生了畏惧,活着也变得不再真实。
彼得并不情愿结束和女诗人阿格尼斯卡的私情。 "躺在沙发床上的她几乎每次都不一样",这不是简单地通过观察得出的结论,它是多次经历上的新鲜感留存在记忆里的鲜活印记。它让彼得恋恋不舍,在同阿格尼斯卡的情缘中难以主动、有效地掌握决断权。这段情缘中,占据主动的每次都是阿格尼斯卡。女诗人看透了生命的本质,其见解独到而豪迈,"我们就像蜉蝣,我们的生命只有一个下午。我们必须尽情享受一切快乐"。
阿格尼斯卡为快乐而活,那正是蜉蝣这种昆虫活着的内涵。彼得接受阿格尼斯卡的见解需要一个过程,只要他还将他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他就很难抵达超脱生命的境界。彼得的三件烦心事皆让他害怕,他怕失去。即使不是一切,失去一部分也是令他无法承受的灾难。彼得援引契诃夫《伊万诺夫》里的一个人物的话"人类仿佛是田野里的一朵花,一只山羊走过来——花没了"。生命的脆弱与无常是彼得珍重自我的肇始,这让中年的他活怕了,活出了胆小与畏缩。
彼得也写诗,内容上的节制是他的有意为之。他写和阿格尼斯卡的私情,故意写得牛头不对马嘴,以防私情外泄。彼得的小花招欲盖弥彰。他有结束一段婚外情的打算,又不想真正的将其忘记,用诗歌纪念它,又怕别人读了后,发现其中的端倪。彼得作茧自缚的把自己囚于烦心事的牢笼里,带着无限的心事应付着每一天。
阿格尼斯卡和彼得幽会在后者的家里是他俩的常态,每次都在下午,给阿格尼斯卡诗意的见解创造了诞生的条件。女诗人不管不顾,只为自己而活,诚实的表露毫不做作的喜怒。彼得的契合度则差了不少。在提前回来的贝茜娅面前,彼得的第一反应是逃避和推脱,浑然忘却了和阿格尼斯卡情缘的高尚。不错,私情中有情缘的缔结,它也是高尚的。从贝茜娅的立场来讲,她能够理解这一点。因为"忠诚不能从字面上去理解,也不能死搬教条"。贝茜娅和她的情人维托德断了往来,但她能够体谅丈夫彼得的私情,不然,她也不会在家庭会议上巧妙地替彼得说话了。
家庭会议上的一幕算不上对彼得不忠于婚姻的声讨,那种声嘶力竭的声讨才显得滑稽。这一幕,实则弥漫了一股忧伤的氛围。妻子贝茜娅告别了自己的情人,本着"忠诚是一种基本的心态,是真理"和彼得站在了一起。贝茜娅的认识里,忠诚不是说辞,它也是一种绽放。贝茜娅没有自我欺骗,她离开情人,回到家里,在大家对她的同情下报复了丈夫,这一步谁都会走,贝茜娅先一步诚实的走出了它。
女人的诱惑是男人犯错的借口,这很虚伪,彼得不想以这样的借口来搪塞家庭会议对自己的公论。他不是虚荣心作祟有了私情,他想活得痛快。留不住年轻,也要活得有声有色,彼得对快乐原则的接受同阿格尼斯卡关于快乐的见解开始不谋而合。
切斯罗,彼得的哥哥,和阿格尼斯卡有过一段情缘。他也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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