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重视与书的缘分。有些书在第一次相遇时可能时机不对,导致之后再去见它时总会有需要克服的隔阂。那天晚上我拿到这本书的时候恰好没有加班,翻开第一页上面摘抄了卡夫卡的日记节选。明明没有加班,但我仿佛与卡夫卡一起经历着加班时的感受。
读客的图书设计总是引人注目。我喜欢去翻看书封下的硬质书壳,就像是看到粉色的信封,知道它是一封情书,却还是好奇其中的内容。封皮上画着一个被卡在机器齿轮中的人,齿轮与读客的三圈完美契合,齿轮中的那个男人看向我,我也凝视着他。他像是在向我招手,但我却不会走向他,因为我早就被安在我所在的机器中。
除了封皮,我更喜欢硬质封面的设计,简约却不失设计感。在封面中的男人开始跑起来,似乎逃离了零件的命运,却成为了怪物,依旧奔跑在机械中,跑进了卡夫卡的凝视。
相较于《变形记》,我更喜欢的是《判决》这一篇。即使看完解析,我对《饥饿艺术家》仍存有疑惑。而在《判决》中,格奥尔格接受了来自家庭的判决,父亲对他的不认可、鄙夷和冷漠。或许在他出生前,这场判决就已经开始酝酿,与格奥尔格的身份无关。
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伤害不仅仅存在于那些十分严重的情节中。家庭暴力和遗弃可能让一个人变得冷漠,但在一个不幸的家庭中依然存在爱才是最令人痛苦的。如果格奥尔格的父亲只是对他进行打骂,他可以成年后毫无负担地离开。但往往在成长过程中,这些钉子带来的痛楚还附带一些爱,让他的心灵扭曲。
这种与父亲的纷争在《变形记》中更加明显。格里高尔的父亲明明是通过儿子供养的,却仍像一个上位者的存在,付出的人反而变得卑微。我将《变形记》中的人物分为三种:半人半虫的格里高尔、真正是人的妹妹和人形的虫子,即格里高尔的父母。格里高尔没有在物质社会中成为毫无人性、冷漠的虫子,他需要为了家庭工作,即使这份工作只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妹妹仍在学校,她没有体验这个机械的社会,即使哥哥变成了甲虫,她她依旧关心着他。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哥哥给她带来的只有负担,当她承担起家庭一部分的时候,虫子的力量也迅速波及到她。他们的父母早已成为吸血虫,他们先吸尽格里高尔的人性,当格里高尔失去作用时,他们只关心家庭的存活。而当格里高尔彻底死亡时,他们又盯上了妹妹。
这或许不仅仅是格里高尔父母的问题,而是整个物质社会的缩影。
而或许,《饥饿艺术家》所拒绝的食物就是这种物质世界所产生的物质。
我可怜格里高尔,但同时也觉得他很幸运。他以虫子的形态离开了机器,而我依旧是半人半虫的存在,在这个机器中转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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