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柏林人：迷失在都市迷雾中

如果每个短篇或超短篇单独拿出来看，都是技巧大于内容。昆德拉高超的速写笔法往往用一两段文字就把背景、人物关系、气氛等撑出稳定的骨架。然而每一篇的那一个或几个都柏林人折射出的精神性的内核，往往需要等到故事结束，并且随着阅读进度越积累到后面，才能体悟。

既然每一篇都较短，我期待这一篇篇的主旨内核是一言以蔽之的。然而并没有这种一语道破的快感。昆德拉在做一件事，他在用顽强的毅力进行文学上的雕塑工作。

我前不久曾在上博看到了梵高画的长草地的真迹，看这幅画的时候拉近到细处观赏，我发现每一笔是如此的稚拙简单，很难想象当所有细小的笔触组合起来会有如此震撼的印象派作品。《都柏林人》这部作品就像一个立体的雕塑，需要把欣赏的距离稍微拉得远一点，需要把欣赏的角度往各个方向变换一下。无论是与酒精有关的放纵，还是谨小慎微的自持保守，亦或是若即若离的情义联结，它们都各得其所，形成了一个细看鲁钝，侧观则精巧震撼的有机体。在作者的文字中畅泳，仿佛一场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