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日本民间故事”,虽然之前也七七八八读了不少,但是的确是通过这本书我才有了一个相对更系统了解的机会,也因此得以比较粗浅地梳理整个故事体系,甚至有机会把体系内的各个不同的故事做简单的横向比较。
能得到这样的清晰理顺,其实也受益于译者整理故事的方式。全书有五卷,分别以“女子”“武土”“异人”“动物”“奇闻”的题材,让读者得以在五个主题框架下阅读和理解这些民间故事。同时,全书搭配的多处插图也非常生动、形象,特别有帮助!
“女子”卷的故事,处处洋溢着那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及意淫。可想而知被这样的故事及社会要求耳濡目染的女子,会拥有怎样的品格。当然,有正统故事,也自然有暗藏着女子反抗和独立思想的细节。
比如,《孝女白菊》中,收养白菊的老人为了白菊的幸福,日复一日地劝说她接受婚事,而白菊终于在日复一日的回绝中,绝对以死来结束这场既不愿违背母亲遗愿又无法实现老人心愿的冲突。
女子既可以死证情,也可以死明志。
“武士”卷中时而会围绕武士道的精神,时而会围绕平氏、源氏两大氏族间的斗争,讲述关于勇敢、忠诚、崇高理想的故事。后三卷“异人”“动物”“奇闻”则更是充满了日式风情,既有《浦岛太郎》式,因为打开“潘多拉的盒子”而使得时间倒转,倒地而亡,又有《剪舌麻雀》式,投桃报李地回馈善良老爷爷、惩罚粗暴老太太,从而教人向善。
当然,话说回来,其实这本书最先吸引我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作者尾崎英子的身世。这一点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没想到自己还没出序言,就先被“倾倒”。
简单说来,首先,尾崎英子的父亲与坂本龙马、伊藤博文等人是好友,年轻时还参与过“大政奉还”,然而算得上是出身“名门”的她,也需要面对父亲的包办婚姻。尽管明明他的父亲是因为石破天惊的跨国婚姻而生下她这个女儿,但是这也逃不了后续会“抛妻弃子”。当然,尾崎英子必然毫无悬念地选择了反抗,并最终靠着英语家教等工作得以自立。
接着她又以翻写日本故事为业,得益于当时西方世界对刚刚打开国门的日本文化的好奇,迅速在西方的文化市场获得了一席之地。
后来,因为同样名为“尾崎”,因为阴差阳错的信件,她与尾崎行雄结为夫妻。这个尾崎行雄,又是反对扩军、拥护和平的志士,他在二战后参与起草了日本新宪法,被誉为日本的“宪政之神”“议会政治之父”。可以说,尾崎英子整理和重写的这些故事,一方面自然会尊重原述情节,一方面其实也注入了她的理解。甚至我还觉得,她很可能在书写的过程中,反复对照自己的人生经历。
而也正是因为书写者和故事本身同时具备的魅力,这本书被赋予了不同寻常的格外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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