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俗认知中,白色代表光明和纯洁,黑色则代表黑暗和堕落。然而在萨拉马戈笔下,剥夺人类视物能力的正是乳白色的浓雾(天生眼盲则为黑盲),一场以失明症为表现的瘟疫蔓延开来。人们屈服于内心的淫欲和恐惧,又或是以此为借口撕下了道德的假面,文明和秩序就此坍圮。
在作隔离之用的精神病院中,失明者失去了正常行走的能力,每日在行尸走肉和暴徒中来回切换,遍地传来排泄物和体液的恶臭,缺少食物导致女性不得不出卖自己身体的状况重复上演,人们还要忍受看守的兵痞的嘲讽、抢劫和虐杀,这里俨然已经是人间地狱,但情况却在变得越来越糟,一切人性、伦理统统化为齑粉……个体因为自身的苦难,对更弱的人或群体选择了视而不见,文明的外衣脱落,却化成了蒙蔽心灵的尘沙。
更绝望的是,当最初感染的人放火逃出精神病院,却发现墙外的世界也在崩塌,失序犹如潮水席卷了整个社会,正如萨拉马戈写道,“当焦急折磨我们的时候,当肉体由于疼痛和痛苦不肯听从我们指挥的时候,就能看到我们自己渺小的兽性了。”故事的结尾,光明似乎又重临人间,但这场闹剧和满目的疮痍却提醒人们,“我们本来就是盲人;能看得见的盲人;能看但又看不见的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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